第16章 闹钟
洛雪哀刚进院子，就听到外面父亲回来了。
“爸。”
“等很久了吗？”洛书华撑着伞，还提着大包小包扫墓用的东西，“我们走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家，”洛雪哀跟在父亲身后往山上去，“爸，让我也提几包。”
“住在学校还习惯吗？”
洛雪哀还以为母亲早就和父亲说过他住在气象站，但现在他也不想解释：“啊，习惯的，住校挺好的。”
洛书华笑笑说：“那就好，反正上大学也是要住宿舍的，现在就当是提前适应。我之前还担心你住不惯呢，你性格那么内向，也不怎么交朋友。”
其实内向本身无谓好坏，但洛书华说的意思是贬义，要是以前，洛雪哀肯定会辩解自己不内向，但现在他却无所谓了。自从和百里晴空谈恋爱以后，他真的变了好多，从前在意和纠结的，如今都不会了。
“前几天，你妈妈给我发信息，说你又拿到了青浅那个比赛的所有奖项，”洛书华走了山路没几步，就累得停下休息，“对了，上月月考有进步，距离五百分就差一点了。”
洛雪哀也立在一边：“爸，那个比赛没什么技术含量，担个虚名而已。”
“前两年你不还挺享受的嘛，还在朋友圈转发你上电视的视频呢，怎么今年这是成熟了。”
洛雪哀不好意思地笑说：“以前我那么幼稚。”
扫完墓之后，找个小店吃了中饭，父子俩就来医院看露露了。
因为提前打过了电话，所以母亲韩美娟没去打牌，而是在教露露读书写字，进门就看到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洛书华一来，韩美娟就起身挪开：“来，让你爸教你。”
然后韩美娟叫洛雪哀帮忙一起下楼打开水。
“呐，这两周的生活费。”韩美娟从小包里抠钱出来，依然是皱巴巴的。
洛雪哀还和以前一样，摊平钞票卷起的边角，从中对折好再放进裤兜里：“谢谢妈。”
“你爸没问你什么吧？”韩美娟有点心虚地问。
“没有。”洛雪哀关闭水龙头，把木塞插进瓶口。
韩美娟又笑了笑：“你爸这个人，就是太闷了，总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关心下你和弟弟。”
“他大概太忙了吧。”
“忙，谁不忙啊？”韩美娟叹道，“你妈我也很忙啊，我怎么就知道关心你俩，对吧？”
再回来病房，洛书华接了个电话，连着好的好的说了几声，站起来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
挂了电话，洛书华说要回市里加班了，摸了摸露露的脑袋就往外走去。
“书华，怎么着也吃个晚饭再走吧。”韩美娟追到了楼梯处，摆出很关心夫婿的贤妻样子。
洛书华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一样：“瞧我这记性，又给漏了，小哀住校要比之前多五百，等下我回车上转给你。”
洛雪哀就站在韩美娟后面不远处听着，难怪母亲要骗父亲说自己住校了。
手机上收到百里晴空发来的信息：“在哪？我来接你。”
终于坐车回气象站了。
洗了澡，洛雪哀很早就睡下了，扑在百里晴空怀里：“今天走了好多山路，好累。”
转眼四月过了一半，天开始热起来。
做了一上午题，肚子早就饿了，去食堂路上，洛雪哀开了手机给百里晴空发了语音：“刚放学，想你。”
排队时，又连着发了几条，问他中午吃什么之类的甜言碎语。
终于打上饭了，洛雪哀端着餐盘找了角落的空位刚坐下，对面就来了俩人——程梓珊和她男朋友季辰风。
“洛洛哥，我们点的麻辣鱼煲，你尝尝。”程梓珊还没开动，先夹了鱼块放在洛雪哀的餐盘上。
他们的鱼煲砂锅还滋滋滚着，洛雪哀忽然有点遗憾，要是百里晴空和自己是同学该多好。
“谢谢。”洛雪哀想到了上次校门口的事，又问程梓珊，“对了，他们没再来找你麻烦吧？”
“没有呢，”程梓珊不太愿意提及，回避道：“你打了好多菜哦，现在胃口比以前好诶。”
季辰风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放下筷子，拿着手机在那点着。
洛雪哀感觉到了不对，也就低头安静吃饭，只想快点吃完走人。
“辰风，你给谁发信息啊？”程梓珊见他没动筷子，“先吃饭吧。”
季辰风嗯了一声，还在继续点着手机。
程梓珊又凑上去瞄了一眼他手机：“百香果是谁啊？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啊，哪个班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外面的朋友。”
“外面的朋友，谁啊？”程梓珊不太有安全感地继续追问，“这人的头像怎么全黑的？”
“就普通朋友啊，”季辰风终于把手机放在桌上，开始吃饭，“说了你也不认识。”
手机连续响了几声，屏幕亮了，洛雪哀不经意扫到了——心想这人的微信头像和百里晴空一样都是纯黑。
左手又不经意滑开了手机，页面是百里晴空的对话框，他还没回信息。
吃完饭回来教室，才收到了百里晴空的一串回复。
“你生日快到了——”夜里，洛雪哀似睡着了，翻身压着百里晴空的胳膊，嘴里念叨着。
百里晴空亲了亲他的头发：“睡着了还说梦话。”
“我醒着呢。”洛雪哀突然抓着百里晴空那里。
“这么半天，你都没睡着？”
“我睡不着，我好想你。”洛雪哀说着，另一只手又挠了挠他。
百里晴空亲了上来：“我也好想你。”
难舍难分地深吻了很久，直到洛雪哀忍不住在他耳边说：“进来。”
“下次吧。”
“怎么了，你不想要？”
“小傻瓜，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想要，”百里晴空在被窝里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扣，“那些东西，家里都没有，我怕你会疼。”
洛雪哀羞涩地回亲了他一下：“你真好。”
“乖，好好睡觉，我抱着你。”
又是一个晚自习后，洛雪哀一上车就开始莫名紧张加期待，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婚车，马上就要被送入洞房。
洛雪哀白天除了上课，一到休息时间，就在手机上搜索要注意什么、如何配合好对方，脑海里跟着循环演示了无数遍。
回到家，俩人都迫不及待了，在浴室就已经开始了前戏。
接着一路磕磕碰碰，从客厅到楼梯，很久很久，终于缠绵到了房间。
一直折腾到洛雪哀的早起闹钟响了，他迷迷糊糊地道：“不是晚上吗，怎么闹钟响了？”
百里晴空摸摸他的脸，看了下时间：“宝贝，现在是早上了，五点。”
“啊，怎么就到五点了吗？”洛雪哀欲坐起来，蹬了蹬腿，奈何浑身乏力，“我要去上学了。”
百里晴空抱着他：“下午再去学校吧，我给你请假。你好好睡一下，乖！”
“我要去上学。”洛雪哀嘴硬地呢喃了一句，眼睛却不争气地闭上了，立时睡着了。
百里晴空又视若珍宝一样地浅亲了他好半天，才罢休：“小傻瓜，都困成这样了，还想着上学呢。”
深度睡眠太舒服，醒来已是黄昏。
洛雪哀微睁眼瞧着窗外，以为是天刚亮，起身去刷牙洗脸，发现脖子上多了条项链，吊坠是一个精致的小太阳。
照了照镜子，脖子上居然红了一大片，还有好几个吻痕。
百里晴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问道：“喜欢吗？”
“还问，脖子都被你亲成这样了。”洛雪哀嘟着嘴，“坏人。”
“我是说项链，你喜欢吗？”百里晴空从后面抱着他，看着镜子里的他们。
“喜欢。”
百里晴空又把俩人脖子上的项链吊坠并在一起：“你的是小太阳，我的是小雪花，特别定制的‘情侣气象系列’，还有戒指和耳钉，月底应该就做好了。”
洛雪哀笑说：“你什么时候有这主意的？”
“第一天亲你的那个晚上，”百里晴空吸着他的耳朵，“我连夜画了初稿图案，然后联系珠宝公司做。”
洛雪哀的心砰砰直跳，幸福来得太快。
百里晴空笑说：“这算聘礼了哈，等你到了二十二，我们就结婚。”
“好。”洛雪哀一脸甜蜜。
“哎呀，我得去上学了，再不走赶不上早自习了。”洛雪哀突然说道。
“早自习？”百里晴空宠溺笑着，“现在是晚上六点多，睡迷糊了吧？”
洛雪哀赶紧看了手机时间，难以置信：“我难道睡了一天吗？完了完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难得看你睡得那么沉，我实在不忍心，没事，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你请过假了？”
“是，亲自和曹老师打的电话。”
“你说的什么理由？”
“实话实说啊。”
洛雪哀慌张了：“实话实说？”
“我说你昨晚通宵学习，忘记了休息，白天需要请假补觉。你们老师痛快就答应了，还叮嘱说别熬夜要劳逸结合，身体最重要。”
“你这还叫实话实说，我昨晚哪有在学习？”洛雪哀说着，脸刷一下更红了。
“怎么没在学习，我们昨晚可是各种探索……”
“闭嘴，不许说。”洛雪哀飞快捂住他的嘴。
“怎么忽然还害羞了呢，”百里晴空抱起他去餐桌，“饿了吧，我做了几个你爱吃的小菜。”
洛雪哀确实饿了，接过百里晴空盛的饭，大口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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