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五十六章黑色藤蔓
因为布鲁斯和提姆今晚得出席宴会，哥谭街上的夜巡就由夜翼和罗宾负责。
“这里是神谕。”
收到神谕的联络时，夜翼刚好放下已被打昏过去的抢劫犯，并对受惊的女士安抚地一笑，示意她先离开。
他边拖着抢劫犯走出小巷，边回应道：“夜翼在线。”
“有几个人一直守在韦恩大厦附近。”神谕那边传来了敲打键盘的声音，“其中一个是神盾局特工，克林顿·巴顿。”
夜翼找了个地方安置好抢劫犯就离开了，听到这话时，他正向上方射出钩绳，准备前往韦恩大厦。
他挑了挑眉，“神盾局？”
“他们选的是监控死角，其余两人被遮挡住了。”神谕顿了顿，又道：“等等，另一人曾经离开过现场，是高速移动者……我认得他，之前在红头罩追赶那辆可疑武器货车时，这人也在大桥上。合理推测，另一人也是在桥上阻止车祸的能力者。”
夜翼知道那件事。
红头罩高调地大桥上来了一场追车战，还险些造成追尾车祸，惹来了一些报章专栏的抨击（当然，大部分都不敢提他的名号，避重就轻，怕被红头罩请吃子弹），还顺便将火烧到“非法”蒙面义警身上。
但红头罩本人并不在乎，他又不需要好名声，愈多人害怕他还愈省事。
问题是，这不是那一天的真相。
红头罩当时是在追赶一批从黑市流出、被黑面具购入的武器。潜入时，他曾在货柜外部检测到里面超出一般水平几倍的的电磁波值。
可是，当他正要打开货柜的大门时，他却遭到了攻击。逃出去后，才骑着摩托车追着货车跑了大半个哥谭。
奇怪的是，最后拦到这辆货车时，里面只有一些“普通”的军火——按哥谭标准来说的普通，即使是里面最危险的电磁□□，也不可能达到那种数值。
红头罩，或者说，杰森不是会事事解释的类型，而他在哥谭闹得这么大，少不免被蝙蝠侠找上“谈心”。
那次他们闹得很僵。
老实说，以布鲁斯的观察力，以及他对杰森的了解，肯定知道事实不是他人眼中那样，不是吗？但凡他问杰森时语气好一点……不，迪克想，不可能的，他说话才不可能语气好，要说为什么？
因为他是蝙蝠侠。
不得不承认，他们一家子都是口是心非界的人才——有时候甚至包括他自己。
后来还是提姆出面跟他交换了情报，用的理由是：那两个不明能力者跟他的个人调查对象有关。
杰森当时问：“哦，‘个人’调查对象。”
提姆假装没听见。
提姆回传的情报中没有提及具体的对话内容，上述是杰森本人背着提姆亲自跟他们分享的——在提姆也在的群组里。
他们几个其实挺相似的，不论是在跟布鲁斯的关系上……还是彼此看戏的习惯上。
回忆到这里结束。
夜翼问神谕：“你怀疑他们这次的行动跟上次大桥的那件事有关？”
“七成把握。”神谕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还记得红头罩的情报里，在货柜里除了武器，还有些枯萎了的奇怪藤本植物吗？当时我们认为这是关于地点的线索，但不久前，斯塔克大厦发生那件事给了我新的灵感……”
夜翼默契十足地接上：“操纵黑色藤蔓的女人。”
提姆说过，那个女人是九头蛇的人，但被近乎人面鼠事件中的古怪生物附身。假设以上推论都正确，出没在人面鼠事件中的神秘势力不但将跟九头蛇合作，还将爪牙伸至哥谭？
那神盾局特工在韦恩大厦附近所等候的，又是什么？
夜翼猛然想起刚刚分头行动去抓住同伙的罗宾全程没说话，便在频道里发问：“罗宾，报告你的位置。”
“罗宾在线。”罗宾的语气生硬，轻嗤一声，听得出心情相当不好，背景还有着飕飕风声，“我就在韦恩大厦附近。而你们刚刚说的那些人里，有一个正在我前面。”
罗宾私自离队的行为并不少见，哪怕这些日子以来，这把由刺客联盟首领之女一手打造的利刃，已经稳稳地被放进了名为“韦恩家”的刀鞘里，他也从来是有主见得过份、跟“安分”沾不上边的孩子。
刚刚，直到跑到韦恩大厦那一带，他才逮住了抢劫犯的同伴。
不，这两人只是狼狈为奸的合作对象而已，哥谭的街头大多都是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同伴”可言，说是”同伙”还比较合适。因此，一看到另一人被击倒了，这人就溜了，跑得飞快。
然而，正常来说，一般的街头混混根本无法从夜翼身边挣脱而出，还在罗宾的追踪下逃过几条街。
用某张梗图来形容，那就是“我让你先跑39米”。但罗宾的刀一拔出去，也许就有远超他身高的40米威力了。
偏偏那个人就是逃了，也并非他身手有多了得，而是得亏于他体内那“了不起”的东西。
前不久，从哥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药”，除了在哥谭大学里秘密流传，在东区也招了不少人当试药者。谁都不知道这是哪来的药，但对哥谭底层的市民来说，他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不致命，也动不到哪个大佬的蛋糕，他们自然很欢迎这种生意。
在人面鼠案结束后，红罗宾得到了应该是哥谭仅存的唯一一剂药物样本，用来给哥谭大学的受害者们研究出解药。
在这些事件中，他们很自然就把东区试药中的“药”与哥谭大学学生得到的“药”画上等号。
可是，假如从一开始，两者就不是同一种东西呢？
在即将被抓住的时候，那个同伙浑身青筋暴现，力气也暴增，逐渐失去理智地往远处跑去。
罗宾紧随他身后，尝试将他砸晕，却发现这人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身上外凸的“青筋”开始活动起来，愈来愈快。最后，竟然从皮肤表面炸裂出来，缠绕他全身。
也就在此时，罗宾才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那是漆黑、像藤茎一样的某种……活物。
就这样，罗宾一边听着神谕与夜翼的对话，一边对付着他们话题中心的怪物。
跟红罗宾转述斯塔克大厦入侵事件的那东西不同，这次的藤蔓不仅仅是依附在这人身上，应该说是“寄生”，它完全控制着这人的身体，看不出这人还有半点自我意识。
最后罗宾是怎么制伏这人的？
没有，他跟这怪物交战了好一阵子后，它就放弃了这副孱弱的人类身体逃走了。
罗宾正是在追上去的时候碰到皮特罗。
跟上次在大桥时被监控拍到脸的旺达不同，皮特罗避开了监控镜头。再者，他在x战警里还是新正式成员，跟随队伍所参与的多数也是秘密行动，没被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但这不是这三色豆小矮子上来就对他挥刀的理由！
“嘿！”皮特罗轻松地闪避而过，但步步紧逼而来的狠招还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难道这冷得见鬼天气不能让你冷静下来吗？砍到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是谁？”罗宾问道，动作却没停下来。当然，从一开始他也没打算下杀手，他要做的只是将这人擒住，再逼问出情报。
刚刚黑色藤蔓就是在这边消失的，他怀疑跟这人有关。
“虽然我说话很快，但我得说现在不是自我介绍的好时机！”皮特罗的语速变得极快，蹲下躲过凌厉的刀锋，看了眼自己被砍掉了根头发，登场有些头皮发麻。
皮特罗：脱发的危机增加了gif
罗宾不是第一次面对极速能力者，观察了一会儿皮特罗的移动方位后，他就直觉地开始预测对方的行动方向。
皮特罗没打算跟他再多作纠缠，猛地向前一扑、环住罗宾的腰，带着他百米冲刺。
“你……！”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小弟弟！”他带着罗宾迅速离开，才跑出没几步，那里就炸起一片火光。
罗宾对他的称呼感到不爽，但他也不是会气昏头的类型，理清当下的局势至关紧要。
他看向了皮特罗身后，一抹红光正在空中移动，它周围是冒着浓烟的韦恩大厦。
“啧，你会后悔这样喊我的。”
罗宾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随即在皮特罗的视线死角——他的后脑勺——猛揪一把他的头发，让他吃痛得松开手。
罗宾顺势按着他的头，将他摁了下去，同时也拿他的头当跳箱，往上一翻身，随即轻巧落地，几发炮弹就这样在他们头顶横空飞过，落在他们前方，再度炸开。
这时，罗宾总算能看清袭击者的身分了。
红色的人形身躯很自然就令人想到钢铁侠的装甲，或者正义联盟的红色龙卷风，但它身上的红色是一层仿真皮肤，加上那毫无感情波动、泛着红光的“双眼”，还有僵硬的四肢、额角接收指示时一闪一闪的灯光，都说明了它跟前两者不同，并不拥有个人意志。
这是台生化机械人。
看来它刚入侵了韦恩大厦，罗宾转而看了看损毁最严重的一层——是储存资料数据的it部门。
他远远就看到赶来的夜翼，接着马上向大厦跑去。
还留在大厦的员工和保安惶恐失措地逃亡，在他们上方，某楼层冷不防又传来一声炸响，碎裂的玻璃连、铁管和瓦砾从高空直坠向争先恐后地涌出大门的人群——
这时，有人及时把他们推了回去。
“没事吧？”
被救了的男人呆呆地看着身手轻巧的大蓝鸟，回过神来后大喊道：“是夜翼！你救了我！我是加班加过头回了布鲁德海文吗？”
夜翼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地微笑。
“我是你的粉丝，我……”
“哇哦，这不分男女的魅力。”比罗宾快一步前来的是皮特罗，他刚救了个差点被人群踩到的女士，“你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再来一场偶像见面会？”
夜翼打量了下这个戴着护目镜的男人，又跟他身后的罗宾对上视线——很好，这个人暂时无害。
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是那么无害，因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那台本来还在四处破坏的机械人盯上了皮特罗，将火力集中到他身上。
不过，这也为夜翼和罗宾争取了时间，让他们来得及进入大楼，看看还有没有没来得逃离的人。
平白无辜被追着打的皮特罗只能叹一口气。
唉，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论逃跑，在场所有人可能都比不过以“快”为代号的皮特罗。但对手是生化机械人，捕捉他动态时不是用肉眼，而是高科技定位装置，也给他增加了不少难度。
再者，他还得看着地方跑，万一多倒几栋建筑，也不知神盾局会不会把他抵给蝙蝠侠、为战损买单。
幸好，他也不只是能跑。
机械人锲而不舍地追击着皮特罗，却忽略了原本跟他在一起、发现它的另外两人。
鹰眼的箭矢破空而来，毫无偏差地直中机械人头上，瞬间发射出一大个电磁网，将它困在其中。
旺达刚用魔法凝住一团熊熊烈火，狠狠砸在机械人身上，将它裹在火球中心。
“酷！”皮特罗对姐姐竖起了大姆指，“不过，哪来的火球？”
“大厦内部被设了几个炸//弹，幸好发现得及时——也没那么及时，总之，我在刚爆炸时将火移出来了。”
旺达的操控力最初还没那么精细，但被带进复仇者大厦的地下训练室后，她被队长、托尼和娜塔莎（有时候还有浩克）虐了好长一段时间，渐渐地就连这种不稳定又具破坏力的能量都能凝住一阵子。
可惜，这台机械人也不知是由什么造的，那种火势居然只让它坠落地上、烧毁了它的仿真皮肤，里面钢银色的主体却毫发未伤。
它解除了电磁网的威胁后，立刻锁定了距离最近的皮特罗。
皮特罗低声骂了句脏话，忽然想到“幸好斯瓦不在”，不然这么粗鲁的语言可是会收到斯瓦娜慈祥又不赞同的目光的。
看到机械人双手的电磁炮发射在即，他忍不住再骂了一声。
突然间，机械人的炮弹消了火。它像受到什么的指示，脑袋僵硬地望向上空。
皮特罗咽了咽口水，定睛望着它。
没僵持多久，机械人脚下冒出了火光，明显是要到别的地方去。
“追了我这么久，一声不吭就跑了也太没礼貌了吧？”皮特罗猛地加速，在机械人发空前扑到它身上，他就不信这机械人还能对准它自己。
他知道克林特一定会觉得他鲁莽，事实也是，但旺达一定懂他的……虽然可能也没那么懂。
机械人混乱地想把他摔下去，一边挣扎着，一边往目的地飞去。
旺达试图将机械人击落，但碍于不想伤到皮特罗，攻击有些保守，还得在它胡乱攻击时护住附近的民居。
她飞到空中紧随其后，试图在黑夜中看清前方的建筑，这方向好像是……
皮特罗视力更好，先一步辨清。
“旺达，前面是他们的晚会场地！”
意识到这点时，姐弟俩几乎是同一时间展开了行动：皮特罗想阻止机械人前进，旺达使足了劲努力截停它。
一度行动平缓下来的机械人却加速起来，连带着皮特罗一同撞碎宴会厅的落地玻璃花窗，直冲进去。
-
同一时间，休息室内。
斯瓦娜第一时间将佩珀挡在身后，并拉着她一起蹲下。
门是被轻轻推开的，看得出对方不想高调行事。然而，她们进来休息室后分明锁上了门，不应该能被这样轻易打开。
总结来说，来者不善。
隐身？不，这个主动找上门的家伙看起来不是能被糊弄过去的普通人。斯瓦娜纠结不到几秒，嘴巴嚅动起来，低念着另一种法术的咒语。期间，她的手轻碰了在佩珀身上——恰巧碰上了腹部。
她神情一滞，差点嘴瓢念错词，随即加快语速，同时分神在佩珀身上施展了隐身法术。
自古法师最忌惮被打断读条，斯瓦娜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法师，却居然也逃不过这点。
在挡在身前的沙发被砸烂之前，佩珀眼明手快地拉过女孩往后一滚，才没落得跟沙发同样的下场。
斯瓦娜念完了咒语，就收回放在佩珀身上的手，跟对方互相搀扶地站了起来，看向袭击者。
瞧见对方身上那过分眼熟的黑藤，斯瓦娜就知道她的预感没错。不过，跟前特工小姐不同，这个男人神色呆楞，四肢看起来都由从皮肤底下浮现出来的藤蔓操控，浑身上下也散发着熟悉的臭味。
eden的恶臭。
那不是一种能用人体嗅觉感知的气味，而是沾染了无数人鲜血、从灵魂和精神都开始腐朽的败坏气息。
这下她确定了，就像上次那样，隐身法术不会有用的。
她一步上前，再次挡住了佩珀。
可是，佩珀有着大人的担当，自然不会放心这个被撞到鼻子都红了大半天的女孩逞强。她按下了托尼之前给她的定位装置，并把女孩推回身后。
斯瓦娜知道，这不是她们两个能搞定的对手，哪怕她有在黑藤面前活下来的把握，却不能保证波兹小姐的安全。
她回头一看，正要作出提醒，却见她心目中的佩珀·普通人·波兹小姐从长裙下抽出一个小东西来。
那是……一把小刀？
不久前，她亲身体验过韦恩先生那硬得像放了块钢板的胸，而此刻，她又看到斯塔克集团的女总裁掏出了刀。
她莫名想起，之前新闻还报导过莱克斯集团打造的高科技“防身产品”，还由那位头顶看上去跟教授一样冷的莱克斯·卢瑟所展示。
斯瓦娜豁然开朗，这就是集团领导人的世界吗？
不是很懂你们人类。
在拉着斯瓦娜躲避的时候，佩珀看到她震惊的眼神，便忍不住小声解释，顺便缓解下紧张情绪。
“自从上次被抓到后，托尼说要开发些防身用品，让我带着。”佩珀没有说的是，托尼好像已经开始着手研发一套给她使用的装甲了，连她也阻止不了。
而这把伸缩刀是托尼临时制作出来的，能释放比电击棍更强的电流。
“你觉得……”
话没说完，黑藤来势汹汹，佩珀手上通满电流的刀差点被拍飞，还好斯瓦娜在后方及时接住。之后要不是她们跑得快，两人早就被一起刺成人肉串烧了。
好吧，不用问了，佩珀现在知道电击对这东西没用了。
即使侥幸能割断这诡异的藤蔓，它好像也会源源不绝地重生。更何况，她和斯瓦娜都不是搏击方面的好手，要怎么用刀刺中藤蔓都成问题。
斯瓦娜若有所思地看着意外拿到手的小刀，蓦地想起在哥谭高中大礼堂得到的eden匕首。
她想，或许可以利用看看？
又一波的攻势下，藤蔓尖锐的前端刺向了佩珀的胸膛。
佩珀下意识闭上了眼。
她听到一记响亮的冲撞声，睁眼一看，藤蔓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开了。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斯瓦娜刚刚奇怪的举动，分出神来转头看向她。
紧接着，耳边又是一下被弹开的重响，声音愈来愈大了。
佩珀有些慌乱，但努力稳住喊了一声：“斯瓦娜？”
斯瓦娜缓缓抬起头、凝神看着她，点了点头作回应。然后，她一声不吭地拉着佩珀的手，急步跑了起来。
“血肉防护术”，是一种能在物理攻击下获得保护的魔法，跟其他常见的防护法术、护盾一类差不多，正如旺达就能利用混沌魔法挡下部分攻击。
在遇见托尼前、她按错紧急脱离键而一飞冲天的时候，就是靠这种魔法来回避自己成为肉泥的结局。
她没有接触过其他魔法，这是她在卡特大宅藏起来的魔法典借少数学到的保护性魔法。这种魔法必须念出冗长的咒文，但她为了缩短发动条件，付出了一些精神力，并通过接触将魔法设在波兹小姐身上。
黑藤的攻击强劲且致命，这仓促成形的护盾恐怕最多只能抵受住四五次。
它的目标是波兹小姐，因为进攻几乎集中在她身上；
它操纵着男人追击时移动了位置，门口大开，现在是逃走的最好时机；
从这对角走到门口大概会承受两次攻击，这样一来，还能留下一次作保险。
得保护好波兹小姐——斯瓦娜当下脑中只有这个念头。
不论自认为跟人类有多不同、自以为有多冷漠，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归为“守护他人”的一方。
就跟一直以来她身边的所有人一样。
又是一下，被弹开的黑藤擦着佩珀的肩膀刺穿了她们身后的梳妆台。
还剩一次。
她们尽量躲开镜子的碎片和木屑，使劲挪动双腿跑向门边，几乎是按在门框把自己推出去。
但是……
眼前铺天盖地，都是细长的黑色。
骇人的黑藤深深扎根在身穿侍应服的一男一女身上，他的翻着白眼、四肢僵硬，像两个人偶一样，站在走廊前后两端。
自他们身上汲取了足够养分的黑色藤蔓肆意成长，从墙壁攀绕到天花、地板……每一个角落，将门外的通道包裹成一个无处可逃的空间。
这是误入了恐怖电影现场吗？斯瓦娜想，如果皮特罗在，他一定会这样说。
她目光先是落在佩珀身上，将她拉到身后。随即，那双蓝眸又冷冷地看着那蓄势待发的藤蔓。
轰隆！
伴随这声巨响，有什么碎掉了。
次数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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