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十九章红鸟与猫
斯瓦喵想自己下地走，真的。
不然她换副身体行动的意义何在？她就是为了方便行动才变成猫的！
但这个想法终是被红罗宾强硬地否决了，在他看来，这么一只小猫咪可比人类的身体脆弱多了。
斯瓦喵猫猫叹气，她也不好浪费时间，只能接受了。
不过，把她卡在金属扣带这个姿势总让她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影片画面——宝宝被交叉的黑色胶带黏在墙上，表情惊恐，而爸爸本人则在旁边淡定地看着电视。
唔……放在她这个情况好像哪里怪怪，还是别深思好了。
他们来到一楼后，先从后楼梯的防火门望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比受紫人控制的大堂还要安静，甚至沉静得有些诡异。
红罗宾迅速分析起现况：
已知，紫人有能协助他取得大厦控制权的同伙；
已知，紫人选择了在大堂守株待兔，而非托尼·斯塔克最常出没的办公室和研究室；
已知，紫人的同伙还能协助他对现任总裁波兹小姐下手，应该是以此作为威胁他的对象。
不对，有些不对劲。
如果要威胁斯塔克的话，为什么要清空楼层？像哥谭的罪犯就经常拿群众的生命作为筹码，毕竟只有一个目标的话，不管是被拯救还是牺牲都太过容易了。
另一个疑点就是，紫人是怎么知道斯塔克正巧不在办公室的？
大厦系统的行程记录应该没有记录这事，因为他今天应该是要跟韦恩集团开会的。哦对，他还约了斯瓦娜见面，他敢打赌这人一定是打算把商务会议推给波兹小姐了。
此外，假如是根据行程记录制定计划，也不该选这个时间。他们这些外在人员太多了，变数也更大。
由此推测，幕后之人不只是入侵了系统，同时也利用了别的方式监察托尼……以至其他复仇者。
若非如此，他或她又是怎么知道与斯塔克相熟的几个复仇者正巧都不在纽约？
就已有情报显示，美国队长正跟黑寡妇和鹰眼进行九头蛇余党的清算行动；蚁人最近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未必能联络上；布鲁斯·班纳博士今天应该出现在神盾局；小黄蜂似乎跟索尔一同去进行复仇者的任务。
他把自己的推论告诉斯瓦娜：【紫人的合作者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大厦内的某个东西。】
斯瓦喵默了默，却问起了另一件事：【你们对复仇者们很了解吗？】
她说的是“你们”，所指的还有他的同伴。
【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因为复仇者里有我的熟人。】
考虑到旺达，她并没有坦言。
但红罗宾还是想起了她身边那个红棕色长发的女人，如果猜得没错，那是旺达·马克西莫夫，aka绯红女巫，在蝙蝠电脑中潜在危险度相当高。回想完这些情报后，他告诉她：【这些情报都是正义联盟收集。】
虽然少年泰坦的情报网里也有录入这些信息，但这部分是他在蝙蝠电脑上看来的，所以准确来说，这些情报都是b收集的。
他还知道，b甚至制定了一套对付复仇者联盟的方案。
回归正题，假如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再结合“大厦系统被入侵”这一点，那么他们的确不能暴露在镜头之下，因为幕后跟紫人合作的人可能正监视着他们。
【让你那个会高速移动的同伴小心一些】
【我有为皮特罗附上隐身魔法。】斯瓦喵怕他不放心，又补充道：【连体温都有遮挡过去的那种。】
自从斯塔克先生在空中发现他们的那次后，她就汲取了教训，改良了魔法。
——这一次，是魔法的胜利！
他提醒道：【没有事情是万无一失的，你还是让他小心点好。】
【好吧。】她应下来了，也分神提醒了下皮特罗。
在通讯器材无法使用的当下，为了方便交流，斯瓦喵提出跟他建立一个脑内精神交流的频道，大概就是她发出、他同意就好，她的红水晶能作为媒介。
她也再三跟他保证，这种交流方式就像在脑袋发消息一样，仅有他要让她知道的想法会传送过来，而那些不受控制的杂乱思绪是无法成形并传达的——除非她刻意去窥探。
但当然，她不会这样做。
斯瓦喵举起一只爪爪，乖巧地对他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红罗宾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思索片刻后便赞同了她的建议。
他又细想一下，故作神秘、喜欢吊人胃口、难以捉摸……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她其实一直都很像猫？
看，她扮演起猫咪来，真的毫无半点违和感。
【对了，】他佯装随口一问：【就算没有红水晶，你也能做到这样的联络吗？】
【可以的，只要有媒介就可以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如实相告，【而我的同伴身上一直有我给的‘护身符’。】
那么，他身上的红水晶就不是只此一块了？那是不是表示她拥有很多像这样的神秘矿石？又是从哪里取得的？
【啊，对了。】她强调说：【但只有你身上有红水晶是独一无二的，你不用担心。】
他没有在担心，谢谢。
明明她现在就是只猫，他却完全可以想像她人形时那带着得意之色的微笑。
接下来，红罗宾先是用干扰器悄悄将防火门的门锁黑掉，再带着斯瓦喵轻手轻脚地潜入第一层。
他们很快就找到办公室所在，透过落地玻璃，他们看到没被催眠又来不及离开的员工倒在地上，胸膛带着起伏，还有呼吸，但昏迷不醒。
办公室内的红外线装置被启动了，空气中似乎还残余着某种气体。察觉到这点后，红罗宾戴上了防毒面罩，同时掏出另一个给……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猫咪。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饶是向来有万全准备的红罗宾，也没预料到同行者会变成这么小的猫咪。就算是泰坦的野兽小子也会戴着专门为他打造的设备，加尔自身也对某些毒素免疫，再不滞他只要变成体型相乎的动物就行了。
斯瓦喵无辜地眨了眨金色的猫眼，明白了状况后，登时就用猫爪拍在防毒面具上把它变小，直到自己的猫脸能戴上。
他看着猫咪满意摇起来的尾巴，忍下了想摸的冲动，随后冷静地扫视一下办公室内，问她：【你的魔法能骗过红外线感应器吗？】
斯瓦喵沉默片刻，回道：【我的魔法是由我的认知和理解来建立的。】
【所以？】
【但我不知道红外线是种怎样的东西。】
好吧，魔法师确实不需要学好物理，他们本身就会很多违反物理原则的操作。若非他们处于这种场合，他说不定很乐意给她上一节短短的课。
斯塔克大厦所用的墙壁嵌入式红外线感应器角度很广，几乎没有死角。但红罗宾多米诺面具镜片的扫描仪能把感应范围尽收眼底，要计算出不触动警报的路线不难，但要通过就得花上些时间。
他考虑过从门锁系统黑进去，但他发现红外线感应器和安保手段分别属于大厦的外部及内部系统，只有从内部系统向外部系统输出的指令能被视为正常操作。一旦有未认证的外来指令想直接关掉红外线感应器，外部系统就会将之视为入侵并作出警告。这样一来，就会惊动到未知的敌人。
不愧是斯塔克，到底是被侵入多少次才会想出这种麻烦的设计？
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这只小猫咪在他的指示下躲过红外线的感应范围，再把他编进了特别程序的u盘连到主管房间的电脑上，直接入侵内部系统，再想办法取回大厦的控制权。
他将计划告诉她，她答应了，于是就这样行动了。
斯瓦喵从十分刁钻的角落溜进办公室，身手相当灵活，很快就跨越了门口的红外线感应。在躲过室内的红外线时，她还拉长了身体溜过去。
这让红罗宾想起“猫咪是液体做的”那个说法。
习惯了脑中交流后，他就在通道上指挥她的行动。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方便且高效的沟通方式，不用上线、下线，不怕讯号受阻，也不怕被偷听，还能将眼前分析到的红外线感应画面共享给对方。
【你很常变成这个样子？】
他甚至可以在行动中与同行者作一些看似跟任务关系不大的交流。
斯瓦喵：【这是第一次。】
【你还能变成其他动物吗？】
【理论上可以，但我没试过。】
那哥谭市内监控中见过的那只可疑的乌鸦大概是她指使的，并不是她本人。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试探：“那你适应力还不错。”
诚然，他正在尝试对她赋予信任，并尽可能友好相处，这也是他愿意跟她合作的原因。但兴许他们家就是离不开“多疑”二字，他总会在言谈间多作打探。
她察觉到了，又或许没有。
她根本不介意他这种态度，还可以说有些乐在其中，连回答的声音都带着笑意：【因为我很擅长模仿。】
是在说模仿猫，还是指别的什么呢？红罗宾直觉认为这句话别有深意，但现在不是深究的好时机，真可惜。
他对她指示道：【前移三步，绕到椅子后，再躲到柜子左移两步，把u盘插到主机下方第三个插槽上。】
【好喵。】
斯瓦喵是这趟任务的最佳人选，不对，猫选。但事实上，她若是不愿意，红罗宾还是有把握自己去完成的。
他之所以对她提出这个任务了，其中一个目的是他想看看她的反应。
之前红罗宾对斯瓦娜的分析中，他认为她是习惯置身事外的类型，因为她展露出来的个性中带着一种旁观者的漠然。
然而，这点与她在几次案件中受卷入、作出那些不为人知的协助相矛盾。
后来在人面鼠案结束后那一场谈话中，他看出了一点——她的行动都带着“理由”，即使那不怎么具体，可以是一个问题的答案，也可能是某种未知事物的请求？
这一次她的“理由”又会是什么呢？是跟斯塔克和那对男女有关？
在斯瓦娜不知道的时候，红罗宾已经慢慢将她看透了。
没错，她压根对这种拯救行动无感，她不想成为英雄，在哥谭“参与”的那些事件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即使她的身体可以修复，但皮开肉绽的感觉可不好受，而她也讨厌疼痛和疲劳，非常讨厌。
今天碰上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若她没在现场，事后知情的话大概会作几句安抚和慰问，但也就仅此而已。
但她就是在场。
波兹小姐曾为她于纽约安家时和前往哥谭这些事上提供了不少协助；
斯塔克先生跟她曾有过合作关系，她的不少家庭电器都是他无条件赠送的，让她不必花时间去比较那些眼花缭乱的商品说明；
旺达和皮特罗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那她的帮助也是必然的。而且，布莱克曾批评过她做事太被动，那这一次她为了实现他们的想法，就主动一点好了。
还有，那个女孩。
在那副被控制着一举一动的身躯之下，那个灵魂的愤怒和憎恨向她直涌而来，像被扣上锁链、关在笼中却仍奋力挣扎的困兽，怒吼着，却也哀嚎着，微约地发出绝望的呼喊。
她很清楚，那女孩只是曾经闪现过“谁都好，救救她”的念头，并不是在向她求助。
但她就是没能无视过去。
她成为不了英雄，也成为不了所谓心地善良的“人”。为此，她不得不多加思考，把一项项条件列出来，为某些人加添筹码，也像在说服自己——她做这个决定绝不是出于那种服从别人请求的“天性”。
此时此刻，斯瓦喵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正披着参考洛蒂塑造而成的猫咪身躯，洛蒂的乐观精神似乎感染了她，令她会这样想：能跟小红鸟来一次合作，也算是不错的体验吧？
u盘连上电脑后，红罗宾就利用手臂装甲的便携式电脑开始攻破内部系统。目前掌握大厦系统控制权的是个电脑高手，也许还跟他们不相上下，才短短半天，所有资料的权限都易了主，还能把ai管家轻易驱逐出去。
但又或许……不只是驱逐？在排查一些系统资料时，他注意到一些关于斯塔克人工智能系统的资料有被开启过。与他谨慎地隐藏起自己入侵的痕迹不同，对方全然没有掩饰自己的行动。
军火、武器、人工智能……还有振金？如果这些都被复制了，那就不只是斯塔克损失惨重的问题了，他之后还要跟b备一下案，思考一下对策。
之后红罗宾便关掉了红外线感应器，让斯瓦喵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移动了。
她登时松了口气，猫咪身体的体力不算差，但她还是会累。
她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便往回跑了起来。可是她错估了四肢的用力和距离，一时没煞住脚步，就直直冲前撞上红罗宾的长靴，还弹飞开去滚了几个圈之后。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她很擅长模仿。
但她忘了自己比洛蒂还要小只，就是一只小奶猫，因为她当时觉得体型小一点更方便行动，就只用了一小撮头发来捏这个分//身。
她平摊在地板上，露出有些迷惘的表情。
斯瓦喵：怀疑猫生jpg
红罗宾走过去瞧见她的样子后，稍微扭了下头，努力把嘴角压下去。
他没有笑。
真的，没有。
他是一个成熟的义警，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斯瓦喵眼角瞥见红罗宾的表情，疑惑地抬眼一看，但只看到他在认真严肃地思考的模样。
于是她闭上眼，翻了身正要站起来，却又听到一丝气音。
她再回头一看，红罗宾便瞬间压抑住笑意。
斯瓦喵：是我这猫耳朵不对劲，还是这只小红鸟不对劲？
她正要发问时，他们都听到女厕传来了几声低泣。红罗宾表情一肃，立刻将猫咪护在身后。
轻微的啜泣中夹杂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听着是在求救，也让他们辨出那是一把成年女性的声音。
【你待在这里。】红罗宾扔下这句话后就轻步向那边走去。
然而，斯瓦喵没有乖乖听话，她轻叹一声后跟上了他，心想：难道他忘了自己还在我的隐身魔法之下吗？
事实当然是——没有。
红罗宾没有贸然进入女洗手间，他先是往内扔了些东西，没有偷袭，也没有其他东西。
东西落地声响起来后，厕格内的哭声一滞，随即有人边推门边大喊起来：“有人吗？我被关在里面了……能请你救救我吗？”
厕格的门带着电子锁，安保系统将所有的门锁上了，人被关在里面这点合理。
但她求救的时机太凑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一语不发地替她开了锁，里面的人一下子打开门了，一个满脸泪容的女人快步跑出，跌跌撞撞地向红罗宾走了过去。
“谢谢你，先生，谢谢你救……”女人表情一僵，微微发抖地看着红罗宾抵在她脖子上的长棍，“你……请问你这是做什么？请不要伤害我……”
她的表现并无异常，从微表情、身体语言、声音等各方面来看，都是一个以为自己获救了却又陷入危机的人会有的反应。
但红罗宾没相信她，半点也没有。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后退一步，着急又慌忙地掏出员工证想塞给他看，为自己辩解：“我是这里的员工，真的！我有员工证！”
红罗宾双眼刚瞥向那张证件，身体就本能地往侧一缩并反击。他扔出了一个红罗宾镖，将从员工证上增生袭来的黑色长藤切断。
黑藤异常锋利，他分明已经躲避了，还是被它一下轻擦，划开他的凯夫拉纤维制服，还在他皮肤割出一道血痕。
明明脸上还挂着泪珠，那个女人却一改先前的神态，嘴角微勾地对他说：“了不起的反应力，可惜了。”
红罗宾警惕地环顾左右，没有回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因为他根本没让斯瓦娜解开隐身魔法，一般人是不可能看到他的。
能看到他的，还故意靠近，是敌人。
“不管怎样。”女人轻拨一下头发笑道，“也许上当了，你还会比较好受。”
红罗宾即时反应过来，瞥见被黑藤所伤的地方冒出幼芽，他立刻用红罗宾镖毫不犹豫地把手臂上可能遭到寄生的部分削去——
可是，那只小猫却毫无预兆地飞扑上来，阻止了他。
他一怔，动作停缓了几秒。
小猫咪的说话声，一如既往地软乎乎，这时却多了几分无奈。
“这种时候，真希望你没这么果断。”
他马上将黑猫推开，但一接触到猫咪，那些本已在他血肉上扎根发芽的藤蔓通通被她吸引了过去。
它们兴奋又疯狂地生长起来，不过眨眼间，暴增的藤枝便缠上了那细小的身体。
斯瓦喵趁自己还有体力，脚往后一蹬，避开他想接住她的手，重重跌落在地上。
黑色的藤蔓紧缠着落地的黑猫，将猫咪的毛发牢牢捆成几节。
但这样依然满足不了它们。
下一刻，眼前的画面让红罗宾瞳孔一缩。
长藤化作荆棘，四方八面地尖锐地刺穿了这副身躯。
它们贪婪地吸取着血肉，将此当作滋养它们的土壤，畅快地植根生长。
没有痛呼，没有惨叫。
就这样，那双金色的猫眼缓缓阖上，再也不会再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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