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41
“喂喂！这几样以前根本没有的吧！”你用手指着档案中几个以前没见过的项目，嘴里塞满了巧克力口齿不清地嚷着。
大约四十来岁，棕发棕眼，蓄着胡茬、戴着黑框眼镜，一身白衣白裤，外面还套着白大褂的男人从你手中抽出夹着你的档案的板夹，面无表情地拍在你脑门上。
“巧克力粘在脸上了，脏死了你这家伙！还有你几天没休息了？”本就有洁癖的里卡尔（ricard，里卡尔茴香酒，世界十大烈酒之一）皱着眉，给你递了张纸巾。
“两天。”你盘腿坐在手术台上，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巾擦干净残留在嘴角的巧克力渍。
“啧！”里卡尔嫌弃看了眼两颊鼓囊囊像个仓鼠的你，转身去安排接下来的检查。
你目送对方的背影消失在实验室的入口，然后三两下吞下口中高糖高热量的巧克力，抚慰了你空荡荡的胃。
和一些俗套狗血的□□电影设定一样，你曾经也是组织某个研究项目的实验体。
虽然如今那个研究项目已经废止，但作为唯一一个成功活下来的实验体，你每3个月就得回实验室来一次全方位的‘体检’。
上次体检已经是4个月前了，按照计划上个月你就该来实验室报道的，只是不巧那时你刚好任务在身，还是个潜伏任务，一周前刚完成任务又被朗姆临时安排接手软件交易，等交易结束后你又沉迷画本子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于是组织研究组组长、也是你曾经作为实验体的那项研究的负责人——里卡尔便派了莱伊去接你。
没一会儿，里卡尔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女。
女人黑发灰眼，单看外貌是霓虹人心目中的大和抚子类型，但是你知道对方的性格和大和抚子可沾不上边儿。
她也是你的‘老熟人’了，代号潘诺（pernod，法国茴香酒），是里卡尔的助手。
男人却是个生面孔。黑发蓝眼，五官立体似是混血儿，高高瘦瘦的，苍白的脸上有着很重的黑眼圈。
他推着装满了一会儿检查要用的器皿和仪器的推车走在最后。
“又是新人？”你朝陌生高瘦男人抬了抬下巴，眼睛看的却是身旁的里卡尔。
“前段时间挖来的新助手，布里斯托尔（bristol，雪莉酒的一种）。”里卡尔戴上手术手套，用钳子夹起浸了酒精的棉花给你的肘窝消毒，语气轻描淡写。
“最近的新人可真多，”闻言，你想到了你的‘缪斯’们，低声嘟囔着。
“波本、苏格兰，还有今天你派来的那个莱伊嘶——！”
突然的疼痛让你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潘诺将针管扎进了你肘窝的静脉，动作又狠又重，抽了满满一管血后直接拔出针管，针眼处冒出一颗暗红色的血珠。
但潘诺没有止血，或者说她从来都不会那么做。
她将装满鲜血的针管小心地递给布里斯托尔，抬头示意你进行下一项。
你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趴在手术台上，闭上眼掩藏住杀意。
“困死了，我睡一觉，完事了喊我。”
42
你做梦了。
梦到了过去还在实验室的那个你。
你像是银幕前冷漠的观众，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被捆在实验台上的女孩，仿佛那不是曾经的自己。
惨白的手术灯刺得你眼花头晕，身下的手术台冷硬无比磕得你骨头直疼，划过皮肤的手术刀冰冷而锋利，浓厚的血腥味充斥着你的鼻腔……
醒来时你浑身赤//裸地躺在医疗室的病床上，你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只觉腰痛头痛，眼前发黑。
“醒了？”布里斯托尔的声音非常沙哑，像是许久未曾进水一般。
你点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一套崭新衣物穿上，袖子和裤脚都有点长，你挽了两下才到合适的长度。
接着你就径直离开了医疗室。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身后的布里斯托尔默默注视着你的背影。
你两天没正经进食了，早上那临时充饥的巧克力还是你从莱伊的车上顺来的，经过这一天的检查早已消化完毕，加上你又被抽了血液和骨髓，此刻急需补充能量。
不过你并没有急着离开基地，你先顺路去了趟里卡尔的实验室，不客气地要了一些他随手研究的、功效奇奇怪怪的药物，才叼着一袋葡萄糖慢悠悠地乘坐电梯回到了地面。
是的，组织的xx基地位于东京某个药物研究中心的地下，表面上是一家正规的研究中心，背地里嘛……
好在研究中心的位置不是太偏僻，不然你就得走回去了。
至于莱伊，那家伙只负责‘接’，可不负责‘送’！
可恶，早知道就该买辆代步车的！
在夜风中吹了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计程车的你哀怨地想到。
43
夜晚，东京某个家庭餐厅。
你坐在四人卡座靠窗的一侧，脑袋靠着橱窗玻璃，身旁梳着高马尾的俊丽青年正拉着你的手小心地为你做着检查。
你们对面的是披着深棕色长发的女人，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你；女人旁边坐着一个头戴黑色针织帽的长发男人，也是你今天早上才见过的组织新人——莱伊。
“……粗略检查结果是低血糖以及疲劳过度，需要吃点清淡温和的高蛋白食物补充能量，然后好好休息一下。还有一些其他症状不好判断，最好还是去医院用专业仪器检查。”
俊丽青年仔细为你检查一番后对坐在对面的两人说道，他容貌清丽秀气，雌雄莫辨，唯有嗓音有力地证明他的性别。
“……好的，谢谢这位……”闻言，坐你对面的女人点头应下。
“浅井成实。”
“谢谢你，浅井医生。抱歉刚才忘了介绍，我是宫野明美，旁边的是我的男朋友诸星大。”宫野明美这才想起你们几人还没自我介绍，“你旁边的是……”
“樱庭诗织。”你说道。
虽然你和宫野明美认识，但她并不知道你的名字，而莱伊也只知道你的代号，可那显然不适合告诉作为非组织成员的女装大佬——‘女仆小姐姐’浅井成实医生。
是的，浅井成实，就是前几天你在小巷遇到的，给你修改新本子提供了灵感的那位女仆小姐姐。
“樱庭诗织，是我的妹妹。”宫野明美从善如流地接道。
你看了看和浅井成实探讨你的‘病症’的宫野明美，以及她身旁的酷哥莱伊，本就昏沉的脑袋有点抽疼。
20分钟前，你乘坐计程车到达东京都的市区内的某个商业街附近。
别墅里的冰箱空空荡荡，而你也对自己那惊天动地的厨艺心知肚明，于是你决定在外面填饱了肚子后再回去继续当你的死宅画本子。
只是你明显高估了自己。
“小心！”
“危险！”
直到两只手分别抓住了你的手臂和衣角时，你才发现自己的脑门差点和东京的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你一边道着谢，一边暗自懊恼今天的状态真的太差了。
然后你就看到了身后的宫野明美和浅井成实。
接着就变成了餐厅里你们四人相对而坐的场景。
44
“好久不见。”宫野明美是个温柔的人，这点你五年前就知道了。
“好久不见。”
吃饱喝足的你瘫在卡座上，一点正形都没地霸占了整个卡座。
浅井成实已经离开了，大概是看你们气氛有点微妙。
确实微妙，三个大型跨国犯罪组织成员中混入一个普通人。
简直就跟狼群中混入一只小白羊没差了！
虽然宫野明美只是外围成员，但你和莱伊可都拥有代号，你还算半个干部，相当于犯罪小头目了。
在嘱托了‘姐姐’宫野明美记得带你去医院后，浅井成实就主动起身告辞了，走之前还留下了联系方式，表示可以去他实习的医院看看。
“你身体是怎么回事？”宫野明美斟酌了一会，才小心地问道。
“就那些呗。”
五年前宫野明美受命照顾过你半年，那时候她是亲眼见过你是如何‘体检’的。
不过这都是些陈年烂芝麻了，你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事上浪费时间。
“你和莱伊在交往？”你看着对面的长发男人，脑海中却幻视了琴酒，顿时觉得一阵恶寒。
“嗯。”宫野明美点了点头。
“你口味真独特。”
“……”口味独特的宫野明美。
“……”被指为‘独特的口味’的诸星大。
“诗织，大君他……”虽不知道你为何这般评价，但宫野明美仍试图为自家男友挽尊。
“赛伦特瑟德，刚才那个是随便编的。”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牛奶，因此没看到对面宫野明美在听到你的代号时下意识看了眼她身旁的诸星大。
“赛伦特瑟德小姐，”一直当个安静的酷哥美男的诸星大突然开口：
“请问我是哪里冒犯了你？？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吧。”
你明白对方这么问的意思。
毕竟今天早上对方敲开你家大门后，你直接摔门差点让对方去棒子国换个新鼻子；在去基地的路上坐在后排离他最远的位置；下车关门时震得整个车身都抖一抖；刚才在餐厅外看到他时也立马站到离他最远的另一侧……
“起床气而已，不要介意。”你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不过你们不是在约会嘛？我就不打扰你们俩的二人世界了。”
你从包里摸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起身径直离开了餐厅。
身后，隐隐传来宫野明美和诸星大的对话。
“大君，赛伦特瑟德她以前就有点起床气，应该不是你的问题。”
“嗯，我明白了。”诸星大的声音不同于莱伊的冷酷，温柔又带着情意。
你立马在脑海中幻想出琴酒温柔而含情脉脉的模样。
靠！你觉得寒毛直立，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加快脚步赶紧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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