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节】恐怖梦境

而就在李伟成陷在对梦境里的曾观晴的万般情绪中的时候，另一个城市的黑夜里，还有一个人也在曾观晴的“陪伴”里挣扎着，那人就是杨辉。

漫天的雨仍旧是不依不饶的下着……门口处传来了电铃的声音。

杨辉一直提着的心狂喜地放下，一定是曾观晴回来了！他飞快地跑去开门，嘴里嚷嚷着：“观晴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是的，确实是曾观晴回来了！

只是今天的她看起来和往日却是那么的不一样——她一身猩红的长裙，一头浓密的黑发长长地披在肩上，瘦削的脸孔苍白苍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还有她的那一双眼睛，也焕发着一种异于平日的不知名的异样的神采。

昏黄的灯光照映在她身上，凭添了一份凄冷与孤绝。风过处，她发丝飞扬；裙裾飘飘。

“老公，我是来带你回家的。”曾观晴微笑着缓缓地伸出手，温柔地拉住杨辉的手说，“跟我回家吧。”

“回……回家？这里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这里是我们的家吗？”曾观晴还是那样微笑着看着他。

她的异常让杨辉感觉心里毛毛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但是曾观晴很快地又抓住了他的手：“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回家吗？”

“不是……”杨辉一边很努力的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跟曾观晴解释自己的退缩，一边又让她手心的温度着实吓了一跳，她的手冻得仿如从冰水里刚捞出来一样，冰冰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他不由得反手把她的手紧握在双掌中揉搓着，“观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很冷吗？出门怎么没穿多一件厚外套呢？”  

“我不冷……老公，我们回家吧。”

“可这是我们的……”

“家”字还在喉间打转，杨辉却猛然醒悟过来，这里还真不是他和曾观晴的家，而是程筱雨的家啊！那，观晴怎么会来这里？她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更没有带她来过啊！

“观……观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曾观晴咧嘴笑了，夜色里她的笑容如同鬼魅，“无论你在哪里，我总能找到你的。”  

“不，不是……”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世界吗？”

她的话听起来阴森森的，杨辉下意识地用力甩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观……观晴，你怎么了？怎么，变得怪怪的？”

“我怪么？还是你又在找理由不回家？”曾观晴的眼里闪着阴森森的光芒，像千万条细细的钢丝一寸一寸地刺向杨辉的心窝，“你宁愿和这女人一起，也不愿意跟我回家对吗？”

“不！不是的……观晴，我……”杨辉觉得害怕极了，他用双手挡在胸前，连连摇着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家呢？我有什么比不上那个程筱雨？！”曾观晴的话语里充满了伤感和怨愤，眼里盈满了冷冷的幽怨“你说啊！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不……不是那样的！你很好……观晴……我，我只是……你，你别逼我……”

“我逼你？我让你回家也是逼你吗？”

“观……观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给我一点时间……明天，明天我就回去，好吗？但，但是，我请求你，你千万不要伤害筱雨……”杨辉觉得四周的寒意越来越甚，他冷得浑身开始打哆嗦。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曾观晴让他觉得太可怕了！“伤害”两个字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伤害筱雨？哈哈哈哈……我伤害她？！你凭什么觉着是我在伤害她？！不是你们先伤害的我吗？”曾观晴的脸变得像月光一样的清冷、惨白，眼里满盛着怨怼，她伸长双手慢慢地飘向杨辉，“到现在你的心里都只有她，都只会护着她对吗？”

没错，是飘！杨辉看到她的脚根本没动，就象风一般移近了他——发丝飞扬，裙裾飘飘！

“不……不要，你不要过来……”杨辉惊恐地一步步往后退，却感觉脚像是被下了麻醉般，移动艰难，“不要过来……”

“咣”的一声脆响，杨辉扭头一看，原来慌乱中，他已经退到了阳台边上，碰倒了一个花盆——碎了！散了一地的泥土、瓦砾。那枝盛开的海棠花在他的脚下败落。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口干得犹如给抽水机抽空了一样。他紧紧地靠在栏杆上，看着曾观晴一点一点地飘近，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虚空：“观，观晴，你你，你是怎么了？清醒一点好不好？”

“清醒？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清醒。”说话间，曾观晴的双手已狠狠地卡住了杨辉的脖子，缓缓的收紧，收紧……她的手在月下彷如透明，一根根青筋如动画般浅浅地泛着血影。

“不要！咳咳……不要，观晴……放了我……咳咳……你会掐死我的……”杨辉感到一阵阵窒息，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他死命地挣扎着，急速扭动着脖颈，用手拼命拉扯着曾观晴的手，企图挣脱出她的“魔爪”……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怎么挣扎，曾观晴的手彷若已经用502胶水粘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般，丝毫也无法挣脱。

“呵呵呵……放了你？放了你，你还会跟我走吗？”

“观晴，你……有话……好好说……”

“呵呵呵呵……我现在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早让你说来着，你却不要说。”曾观晴掐着他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笑声既绝望又哀怨，脸上的泪滴闪着猩红的盈光，“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

杨辉无助地挣扎着，无意中发现自己已飘悬在半空，只剩两根枯枝一般的腿脚在风中剧烈的晃动着，摇摆着……风在他的身际窜绕、鼓吹，似乎在曾观晴的对面死命地向外拉扯着他的身子……天上的那轮寒月幻化成曾观晴阴森森的脸冷冷地注视着他……他觉得他的身体正一寸一寸地变成冰块，一点一点地滑出栏杆，随时向那无尽的深渊坠落。

“观……观晴，放开我……求你……”恍惚中的杨辉看见死神狰狞的笑脸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还有挡在死神身后，拼命想奔向自己的程筱雨泪流满面的无助和悲戚，“筱雨，快跑……”

“你都快死了，还要惦记着她吗？！哈哈哈……你去死吧！”曾观晴仰天长笑，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懑和怨怼。她身上猩红的衣裙随风飞扬起来，像一张大网隔断了他和程筱雨生死之间的距离。

“筱雨，筱雨……”杨辉无限眷恋地看着被挡在曾观晴飞扬的裙裾后的方向……程筱雨还在那里吗？她还安全吗？如果他们的爱是罪，那就全部报应在他的身上吧！是他欠曾观晴的！如果有来生，筱雨，我一定会一个人，一直等你来到我身边……但请你，能不能给我留一个相认的记号？

难道就只能这样永别了吗？真的只能这样分离了吗？

筱雨，来生，我要怎么才能认出今生的你？

来生，筱雨，你还会像今生这般爱我么？

泪如冰凌划在脸上，生痛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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