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电梯里的跟踪者
余亭松在陈迟家住了15天。
这15天里，余亭松前几天需要去学校，后面项目圆满结束，又刚好赶上国庆节，他赋闲在家。
陈迟坚持要点好餐准点送到家，一开始还好，没过两天余亭松就待不住了，手臂只是略微行动不便，又不是残废。
拗不过余亭松，再加上陈迟也很想尝尝余亭松的手艺，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余亭松就担负起了出门买菜做饭的重任。
陈迟白天需要去上班，那一伙明目张胆的杀人犯凭空消失，最后一次拍到疑似他们是在通往昌南市的监控路口，然而刑警、交警、包括省厅都惊动了，也没抓到人。
昌南市那边给的结果是，确实有疑似嫌疑人的一伙人出现，看方向，很有可能又出省了，并且极有可能是从昌南那边翻山越岭偷渡出境了。
刘福勇那伙人没一个露出马脚的，那些派出去暗中调查的便衣也没发生任何可疑之处。
任永年家李文斌带人翻了一遍又一遍，余泽还去之前任永年涉黄的那个ktv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陈年旧案之所以破不了，往往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错过了最佳调查时间，也许当时离真相只有一步，这一步迈不出去，拖得越久，离真相也越来越远，想要再查出来，就变得异常困难了。
至于第二点，就是和那个几年前的绑架案一样，警察自以为有人证有口供，案子已经破了，很久之后才发现，真正的凶手就藏在幕后操纵着这个案子，往往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幕后黑手早就逃之夭夭，无权无势的替罪羊在暗无天日的看守所‘改过自新’，操纵者却已经‘改名换姓’，隐匿在人群中，成了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陈迟回家比较晚，偶尔早一些，下班后两人窝在家里聊聊案子，倒也其乐融融。
余亭松偶尔会问问那个跳楼案的进展，而陈迟总是神秘兮兮：“天机不可泄漏，放长线钓大鱼，这事急不得。”
余亭松：“这次的饵是那个艺术系的学生吧？”
陈迟诧异：“不是一直都是他吗？什么叫这次？”
余亭松微笑：“你把他放了的时候，这场捕鱼游戏才刚刚开始，前面那些不过是做戏。不过显然，这个人很有耐心，半个月也没什么动作。”
陈迟也微笑：“余教授，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余亭松道：“谢谢。”
陈迟气恼：“我没夸你啊喂，小心被我灭口。”
余亭松象征性地鼓了鼓掌：“我很期待。”
“……”
四两拨千斤。
·
一天傍晚六点多，余亭松照例出门买菜，小区超市离他们那栋楼很近，拐个弯再步行200米就到了。
一出电梯，余亭松就略微有些不安。
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来了，他脚下步伐加快了一些。
这次还有些不一样，那些人明目张胆的有些过分了，余亭松一回头就能看见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蹲着系鞋带、假装看手机、拉开书包拉链找东西……
每次的人还都不一样！
余亭松在超市多待了一会儿，回来的路上那些人却都不见了。
陈迟家住的本来就是老小区，这两年经济条件越来越好，许多人都搬走了，住户不是很多。
小区里刚下班的人还在路上没回来，出门买菜的人又几乎都刚买完菜回去了，放眼望去，只有小区外面的街道上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行人，以及远处正在扫地的清洁工。
料想他们应该是不敢白天动手的，余亭松微微放宽了心，抬脚朝电梯走去。
没想到电梯合拢的前一秒，忽然又进来了一个人。
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余亭松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纽扣位置都一模一样的裤子、偷偷藏在休闲外套下统一的白衬衫以及偷偷瞄他的眼神，都过份明显了，简直要把‘我就是来跟踪你的’写在脸上了。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目的又是什么呢？
那个人帽檐压的低低的，连一只眼睛都没露出来，进来后也不按楼层，等余亭松按下24，那人才一手抬高帽檐，遮住眼睛，一手按了个32。
如果没记错的话，余亭松记得陈迟说过，顶层那家人前半年刚搬去国外，另一间房子根本就没住人。
余亭松心沉了沉，表面不动声色。
等在24楼出了电梯，余光瞥见那人似乎想跟上来，他又假装自己是按错了的样子，重新返回电梯，按下了离得最近的22。
这个小区电梯的按键是奇数一列，偶数一列的，按错倒也不会显得过分刻意。
然而那个人已经按了32楼，电梯肯定是要先上去的，那些人自以为小心谨慎，其实在余亭松这儿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只要那人真得在32楼离开，那他要想再搭乘另外的电梯到22楼或者是走楼梯直奔22楼，也是需要几分钟的，这几分钟足够余亭松回家并锁上门了。
眼看着到32楼了，那人竟然也是装模做样，假装忽然发现自己按错，然后又进来按了个23！
23楼一到，那人下了电梯，余亭松料到他肯定是要直接从楼梯间跑到22楼堵他的，如果真的到22楼下，很有可能被堵个正着。
余亭松思绪纷飞，手里飞速的按了个1层。
22层了，5，4，3，2……最后一秒。
门忽然一只手卡住了！
是那个跟踪者，他果然又追上来了！
余亭松没下电梯，这个时候对方肯定已经早就知道他发现不对劲了，与其贸然行动把自己的住址交代出来，不如待在电梯这种有监控的地方。
那个人一直很隐蔽的站在角落里，但余亭松就是能感觉到，他帽檐下的双眼，正在牢牢盯着他。
电梯在一楼停下，两人静默片刻，谁也没先动。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电梯外传来：“哎，等等，等……哟，余教授，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买菜回来，正好，一起回家。”
说着就没发现任何异常一样地按下了21。
余亭松垂在身侧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
一会这位刑侦支队长的晚饭应该可以不用做了，吃了也没什么用。
那跟踪者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按了个二楼，就从两人身侧逃跑了。
余亭松终于有机会开口：“陈迟，你看清楚旁边……”
“我知道，”陈迟说，“那人就差把可疑俩字写脸上了。”
“那你还……”
陈迟勾起嘴角一笑：“说不定是星探呢，看你长得帅，想拉你去拍电影。”
“……”
“哎哎别生气。”陈迟大声喊道，“他们想知道就告诉他们，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宁远市局刑侦支队长陈迟，家住麓临小区6单元2102，孙子们来的时候记得给爷爷带点礼品！”
“你喊什么呀，又没人能听到。”
陈迟不理会他，依然匪气十足地喊：“我陈迟，怕父母怕老婆怕君子，就是不怕小人，尤其背后捅刀子的，派些脸都不敢露的小喽啰，算什么影响英雄好汉。”
“……”
“像这种货色，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跟踪我们家余教授，太岁头上动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爷爷就在这等着你！”
“……”
余亭松心里的惊涛一浪高过一浪，竟然不知道是那些神秘的跟踪者带来的，还是陈迟那句‘我们家余教授’带来的了。
想起上回天台上的经历，余亭松还是不放心，吃过晚饭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去保安室调取了电梯内的监控。
结果是，没有结果。
那人帽子遮的严严实实，衣服又十分宽大，根本瞧不出来具体外貌特征，至于那几个系鞋带、看手机的、找东西的，选的都是没监控的隐蔽角落，也不知道跟踪他们多久了。
最后监控只拍到几个模糊的背影，几个人会合后消失在了1单元那边的小路上了，估计是翻墙跑了。
因为那些人来历不明，行为诡异，陈迟小区这边保安都增派了两个人，但又没造成实际损失，不过是表面工作，流于形式罢了。
陈迟截取了监控画面里几个相对清晰的照片发给李文斌让市局帮着找，但基本也是一些背影、侧脸，并没有任何线索。
余亭松却不愿意在陈迟家待下去了，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住，陈迟觉得那伙人行踪不定、下落不明，余亭松一个人回家住不安全。
但余亭松强烈要求，再加上这边距离学校远，上课也不方便，陈迟不好强留，只能暂时放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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