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年气
第四十二章：年气
大年初一，陈初是在鞭炮声中睁开眼的，瞥了眼时间才630不到，又四处瞅了下，在找什么东西，无果后只能乖乖躺着，见李斯林还在睡着，不自觉的就伸出了一只手指在他脸上开始玩弄，在戳他睫毛时不小心碰到了眼睛，他闷哼一声，将陈初反手绞在怀里低着声说：“再陪我睡会。”
“我红包呢？”陈初问。
他嘴角勾了下：“先睡。”
陈初往他身上凑了凑说：“□□要加钱的，我很贵的。”
“加。”他紧了紧手臂。
…
再醒来时，李斯林正帮她挑衣服，他拿了件红呢子外套说：“今天穿这件。”
“配什么？”她闷哼着声，“可是我想穿那件。”
“配我。”
他看了眼她指的衣服，没理会她的要求，还是拿着红色大衣。
“那我考虑一下。”陈初妥协。
他偷着乐便将衣服放在床边，见她还没睡醒的模样没忍住亲了下她眼睛说：“一会下来吃早餐。”
陈初惺忪的点了下头，问：“我红包呢？”
李斯林顺着她头发笑的无奈，哄着声道：“先穿衣服。”，然后起身离开。
“给个红包都推推脱脱，你是不是没有钱啊。”她说。
李斯林脚下一顿，回头看她，眨了下眼睛说：“倒也没那么惨。”
毕竟，钱都在他那。
陈初瘪瘪嘴，没再理他，开始换衣服，洗簌。
在镜子前纠结看了许久，总觉得这一身红衬得她太明艳了，最后还是搭了个黑色的英伦帽才将这明艳内敛了许多，她将手插进口袋里，想看看整体效果，意外中摸到了方形的纸袋，拿出来一看是红包。
“过年收红包啦，天天开心，沐沐_”
难怪，李老师总是推脱着不给自己红包，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呀。
她想了会还是从抽屉里拿了个红包写了句话后下楼，在楼梯口，正逢上了斯曼。
“新年好，嫂子，祝你新的一年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钱，红包红包，我的红包。”
陈初闻言顿了下，是的确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要包红包的人，她的手在口袋撰着要给李斯林的红包，正犹豫着时决定了还是微信转账，于是正要开口时，李斯林上前替她解围。
“诶赵斯曼，新年新气象要点脸行吧，我刚刚不是给你了嘛，一家一份。”
“嫂子跟你现在还是两家，别瞎占便宜。”她理直气壮。
李斯林也理直气壮：“我给你的不是两份的钱？你拿回来我重新给。”
斯曼理屈了下，确实给的比往年多，是两份的钱，但是气势上不能输，于是又说：“给了的红包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小气包包炒辣椒。”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红包给陈初，“嫂子，欢迎来到我家过年。”
之后又皱着鼻子对李斯林说：“格局小了吧你，我赵斯曼格局大着呢，学着点老哥。”说着就拍了拍他的胸脯离开。
赵斯曼也聪明着啊，她哪里不知道昨晚麻将桌上，陈初是故意让她胡的，毕竟那些都是自己的血汗钱，总得赢回来吧，想着陈初是第一次来家里过年，自己还比她大呢，总得有个懂事样吧，毕竟陈初嫂子平时对她还是很好的。
“格局小了吧你。”陈初笑他。
李斯林也笑了下一把搂过她，陈初趁势将手塞进他口袋放了红包进去。
“让我看看哪里配了？”陈初说着看向李斯林的衣服。
李斯林便站好让她看。
她上下打量了下，随后皱了下鼻子满意的点头说：“配！”
也是一身的红色大衣，内搭黑色毛衣，低调优雅，明艳气质，啊呀，就是怎么看怎么养眼。
然后陈初在这些年里第一次收到了今天这样多的红包，以前她不太能体会得到收红包的快乐，但是今天，她也喜欢上了过年。
过年不再是冷冷清清，不再是窝沙发追动画片，也不再是舅舅舅妈会客时，她和楠楠在大街上的游荡了，好多年后，她也再次感受到了‘年气’这个词。
不过想到这，她倒是真心想楠楠了，如果也带她来这过年的话，她一定会开心得不想离开。
“白粥凉了，上桌吃饭了。”李妈妈喊道。
桌上有白粥，汤圆，和一些素菜，陈初知道这是当地的习俗，李老师说过新年第一天要去庙里烧香，寓意着新的一年和和美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所以，在大年初一这天早上，人们都会很早起床，天还没怎么亮庙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就都挤满了人，人山人海只为求得来年的平安与好运，在此前，家里的餐食都只能是素菜。
李斯林问陈初：“吃汤圆还是粥？”
“汤圆。”陈初答得快。
“有眼光。”赵妈妈赞赏着。
她煮的，她做的。
斯曼眨巴着眼看着赵妈妈：“我也吃汤圆。”
赵妈妈不理她，自顾自吃着粥。
斯曼：“…”
赵爸爸在一旁缓和着气氛：“吃汤圆好，团团圆圆，圆圆满满，多吃点，你妈做的好吃。”说着又往斯曼碗里舀了几个。
…
庙里，陈初和李斯林跪在垫子上，双手合十虔诚着祈祷新年祝福。
“如果您能听得见，我想跟您说，我一点都不怪您了，因为我现在知道了，您也是给我留了最好的。”陈初微笑着。
从父母去世后陈初再也没有许过愿，因为曾经所有许过的愿望都没有实现，她就是觉得神明一点都不青睐她，除夕当晚，她愿意再许愿，是因为帮她实现愿望的人，仅仅是李斯林而已。
现在，她不这样觉得了，因为她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太阳，她觉得神明在某一刻还是爱着她的，不然也不会将这么好的礼物送到她身边。
或许从她失去了父母的那一刻，神明就在想着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孩，于是他在陈初16岁那年，送来了23岁李斯林。
那谢谢了啊，陈初说完后起身，伸出手对身边的李斯林笑着说：“走吧。”
李斯林笑着牵过她问：“许了什么？那么高兴。”
“没许，谢谢他呢。”她说。
她戴了帽子，李斯林便摸了摸她的帽子。
庙的前边有一路鞭炮小铺，李斯林本想买几束烟花回去，结果回头一看，陈初和斯曼她们已经拿了好几盒蜘蛛炮。
陈初：“怎么还有红蜘蛛，来一盒红蜘蛛吧，它更漂亮。”
“好，红蜘蛛威力比黑蜘蛛大，多拿几盒，齐天大圣我不敢放，我哥敢。”
“那买。”陈初头也不抬。
李斯林：“…”
最后，他们买了一大堆的鞭炮，老板笑眯眯的收下了李斯林的钱，送了她们俩打火机，还让他们下次再来。
赵斯曼和陈初两人抑制不住爱玩的心，在路上便玩了起来。
“嫂子，嫂子你左边，跑跑跑。”
陈初看了眼左边的蜘蛛炮立马跑到李斯林身边观察，三秒后，‘pong’的一声烟冒起。
“我也放一个。”陈初说着就点燃了炮丢了出去。
爷爷闻声转头看他们道：“你们玩的要小心啊，安全第一。”
“行，爷，你捂好我姥耳朵。”斯曼说完一声‘pong’又响起。
奶奶回头笑了笑。
…
直到在赵女士脚边响起一声‘pong’后，斯曼嘴里叨了句，立马将打火机塞进李斯林手中：“完了，我带嫂子先跑，哥，你殿后。”
说完拉着陈初就跑。
李斯林看了眼手中的炮和打火机：“…”
赵妈妈反应过来时大喊了句“赵斯曼！”就要追去，被赵爸爸给拦住了。
赵妈妈仍气汹汹着：“斯林，你去告诉赵斯曼，拉着陈初没用，该罚还得罚！红包她想都别想了。”
李妈妈和奶奶她们纷纷好言劝止着…
李爸爸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追上去后，李斯林上前安抚了下姑妈说：“姑妈别气，我去抓她。”
“去去去。”赵妈妈摆着手。
……
李斯林追上她们时，陈初和赵斯曼已经在池塘边上再次玩起了炮，池水被炮出一个个自带深沉音的水花，两人玩的不亦乐乎，李斯林无奈摇了摇头就坐在一边看她们玩。
没一会，两人都没了炮，陈初正踌躇时回头一看，李老师就坐在那笑得肆意。
她跑向他要炮问：“姑妈怎么样啦？”
“我妈是不是说红包都没了？”斯曼也跑来淡淡问。
李斯林点头。
斯曼不屑了声，就像这招她已经熟记于心并且有了新招破解，毕竟谁也动不了她的红包，她可是财迷曼。
“玩齐天大圣，你来放，我没见过。”陈初说着就拉了拉斯林。
李斯林闻言笑了声就起身。
行吧，想看那就看吧。
“靠后点。”李斯林叮嘱着她。
陈初点头退后。
齐天大圣是中间一根引线，四周有许多小炮，导火线燃得时间很快，点燃后的两秒钟，小炮便旋转上天而后爆炸，陈初眼睛随着望向天空，还没定睛就听见了pongpongpongpong…的八连炮。
然后小礼花随之落下来，陈初看呆了，嘴巴微微张着发出了一声赞叹…
李斯林看着陈初的模样，笑得欢，她怎么那么讨人喜欢啊。
…
他们也和平常一样玩闹，在巷子口聊天，给她的树浇水，搭棚…
午觉陈初睡的很沉，醒来时临近傍晚，赖了一会床，最后还是被楼下打羽毛球的声音给吸引了下楼。
“现在局势，1:1，谁赢就是一个球的事了。”斯曼翻着比赛牌。
比赛牌还是自制的。
“嫂子醒了。”斯曼回头看了眼说。
李斯林闻声也看向陈初，然后没接到李爸爸的球，虽然陈初着急指着球示意着他，最后也还是错过了。
“舅舅你赢了！”
李斯林低头笑得无奈，看向陈初。
陈初耸耸肩，不是我的错，我提醒你了。
李爸爸：“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啊。”
“小初去，替斯林报下仇好了，省得你爸爸傲得不行。”李妈妈说道。
“小初来跟爸爸切磋下吧。”李爸爸连着也说道。
陈初听到爸爸这声时心里咯噔了下，下意识看向周围的人，爷爷奶奶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异议，只等着自己回答，李老师也只是笑着看着自己，没说话。
陈初忽然间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种明里暗里的默许偏爱，总让人觉得满足，她笑着走过去接上李斯林的球拍说：“来吧。”
“加油，替我报下仇。”李斯林替她挽起袖子在她耳边道。
陈初细语回道：“那可不行，他是我未来爸爸呢。”
他闻言乐了声没再说话，心里头美滋滋的。
陈初打羽毛球的技术还不错，以前没少跟舅舅打，接连挡住了李爸爸好几个来势汹汹的球，场外很快就对李爸爸开始了干扰，结果干扰到了陈初，奶奶便说：“没看见没看见，不算。”
场外一致附和，于是此后的球只有没看见和李爸爸输球的局面。
李爸爸在之前就打了许久，这时体力有点跟不上，连着输了好几个球，局面很快成了0:1。
“学莘，电话响了。”李妈妈示意李爸爸。
李爸爸点头说暂停，叫人替上，斯曼不打推着李斯林上场。
于是局面很快就成了1:1，两人越打越凶，谁也不让谁，观众也只剩了斯曼和奶奶，斯曼吃着苹果不时看着手机不时抬头看看局势，这裁判做的是越来越随意了，还得不时问问奶奶战战况如何。
“哥，你这再打下去脸上是有光，下了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斯曼咬了口苹果幽幽道。
李斯林闻言笑了声，力道逐渐放弱，陈初还是不变的进攻，吃了他好几个球，最后1:2赢了。
结束后，李斯林走近她问道：“你打得那么用力，手腕疼不疼？”
“现在才关心吗？打的时候就不问？”陈初反问。
李斯林：“…”
“姥，咱进屋了。”斯曼见这情形立马拿过计分牌和姥姥进屋。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我帮你揉揉。”李斯林说着就要上手。
“我不疼。”陈初躲开他的手，球拍已经在手上舞起了剑，挡住了他的手。
陈初想到什么问：“会不会舞剑李老师？”
“会一点。”李斯林答，学古典舞的人练舞时都会遇上舞剑这一题材，得练得熟练才能使舞台更加自信。
“狭路相逢勇者胜，李小喵看招。”陈初说着，已经做出了一招攻势，球拍在她的手腕上灵活的转动出击，还有自带配音。
两人红衣侠客一攻一守，转身，下腰，一招一式碰撞的声音，在冬天白雪的背景下倒显得有几分惊艳，就差吊个威亚。
陈初想着回了舞团，一定要和李老师做一个这样的舞台，也是两人红衣，在冬日的雪天，做一场真正的舞剑大赛。
“你们这是舞剑呢，舞得不错。”赵妈妈和赵爸爸外出回来，两人收了球拍，朝对方微微鞠了躬才应着姑妈姑父。
姑父姑妈进了屋后，陈初抱拳施礼道：“公子剑术高超，小女子心生佩服，待公子闲暇之余可否再切磋一二？”
李斯林笑了下便也回着礼道：“都依你，可好？”
“自然是…”陈初拖长了音后便亲了下他，“好极了。”
……
晚上，李斯林和陈初说，明天要开始走亲戚。
“家里亲戚多吗？”她问。
李斯林：“不多，爷爷那边的亲戚后来没联系了，当地的大多是奶奶这边的亲戚，当天就能走完，爸爸妈妈也会不时有朋友来家里作客，姑妈姑父走完这边的亲戚就要回到成都，你家呢？”
“我家亲戚也不多，但是过年来找我舅舅拜年的生意朋友多的很。”她不满的说了句。
因为，每逢这时她和楠楠在家便不自在，只能游荡在街口的24小时便利店。
“这些不算。”他说道。
“我奶奶前些年去世了后我和那边的联系也就断了，但是孤寡到现在的陈老头还得去看看，省得他说我没良心。”
“老头？”李斯林想了会问：“陈教官？”
“嗯。”陈初点头，陈忠华呢是父亲陈敬文的堂哥，但是陈初从不喊他大伯，就爱喊他老头。
他和父亲处得好，小时候待自己也好，父母亲出事那会，他是想把自己带去部队吃百家饭的，无奈自己选了舅舅，后来也时常跟自己联系，毕竟他这一生无儿无女的，也就她这么个侄女好盼望了，不去看他，说不过去。
“他现在还住在大院里，好像还挂着名呢，在隔壁人家司令家里蹭吃蹭喝的，过得还挺自在。”陈初想到什么又说：“哦，舅舅让我们趁着过年回家一趟，还有钟叔家里也得去。”
“好。”
“还有…”陈初犹豫着开口。
李斯林看向她问：“什么？”
“我手腕有点疼。”她嘟囔着嘴。
“…”
李斯林：“你打球挺厉害的。”
“你也不错。”陈初看他。
随后，只要闲暇时间，李斯林的手总在揉着陈初的手腕。
她喜欢努力而来的一切，别人给的，她都不要，李斯林知道，所以在打球的时候才会不留余力的跟她对打着，其实他的技术和陈初没差多少，就是劲比她大，他后面收了收劲，但也确实没啥劲了，前面打得不少。
让的暗戳戳，但陈初都知道，她不拒绝他的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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