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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理智情感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

        许诗意在许总安排下进入神经风工作,现在在《梦夜》项目的内容编辑部门工作。她没有向上晋升的欲望,所以尽管是许总的女儿,现在也只是一名公司的普通职员。

        “他一直不太喜欢钱鸿进这个人,但偏偏陈总那边《虚拟空间》势头正盛,所以我爸不得不拉拢钱鸿进。”

        早些年,陈总和许总在公司内的地位还不相上下,但这几年陈总那边以脑科学应用为基础的游戏《虚拟空间》系列大获成功,在董事会中的地位已然逐渐超过许总。

        《梦夜》作为许总赶超陈总的筹码,由许总心腹黄天浩全程跟进。

        大学时期,乔思在导师的带领下进行场景人物生成软件的开发。后来在导师的推荐下进入神经风工作,成为《梦夜》项目美术部的部长。

        这也是乔思不在意领导喜恶的原因:她来到这里其实算是软件的售后,因为软件用于《梦夜》,所以她才会对这个项目负责。而且由于公司需要她这个售后,所以在项目结束前,她部长的位置不会动摇。

        许诗意咬着筷子想了想:“好像是因为最近资金不太宽裕?前一段时间钱鸿进不是才追加投资,后来就有了白萱被确定为代言人的消息。”

        “这样啊……”乔思眉眼微垂:钱鸿进以追加投资为由让白萱成为代言人。所以白萱有恃无恐。可是代言人与游戏联系紧密,这样一来不就加深了钱鸿进与项目的联系?许总一直不希望钱鸿进在自己的项目中参与太多,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乔思可以理解高层之间利益的博弈,一般来说,也可以接受他们博弈的结果。

        但让白萱的表现实在太糟糕,这一次她不打算接受了。

        许总的态度、钱鸿进在项目中的地位、白萱的能力……

        有没有可能在不影响许总和钱鸿进现阶段关系的前提下换掉白萱?

        “要是白萱能力强也就算了,可她除了会炒人设还会什么?能力不行就算了,还不敬业,她简直是以一己之力拖慢拍摄进度。”许诗意絮絮的说话声仍然萦绕在乔思耳边:“除了依附讨好钱鸿进,她还会什么?”

        男女平等始于数百年前的女性全面解放运动,但是真正实现却是因为近几十年的人类体质改造,以及人造子宫全面投入使用。

        人类体质改造赋予男性女性几乎一样的体质,人造子宫则彻底抹除女性与生育责任的挂钩。

        没有身体上的差距,也没有使命与责任上的差距,这才有了男女真正的平等。

        许诗意仍在继续:“要不现在性别对立无法完全消失呢,都是因为这种喜欢依靠其他人的软骨头!”

        不同性别之间产生矛盾的根本原因,其实在于利益。越来越多独立女性不再局限于家庭,在社会的各行各业中实现自身价值,这种行为触犯了某些男性的既得利益,所以两性对立的话题才层出不穷。

        而潜规则这回事,其实当代愿意接受潜规则的男性也有很多。要说轻视,所有不劳而获的人都会被轻视。

        乔思知道,许诗意本来不至于这样厌恶白萱。她之所以说这样一长串,是因为白萱针对挑衅自己。

        支撑乔思大脑运行的是严密的逻辑和缜密的分析,不参杂情绪的分析能让她以最周全的方式应对其他人。

        与之对应的,在乔思的逻辑体系中还有一杆量化感情的天平,感情在其上被理性分析,随后如精密仪器般运转的大脑会指挥她做出对等的回应。

        她的逻辑体系让她很难做到和许诗意一起批判,但出于对感情的衡量,她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过度在意许诗意话语的正误。

        于是乔思认真听着,时不时针对自己认可的内容做出应对。

        没多久,许诗意结束这个话题:“说起来,刘部长前几天是不是去你们部门找麻烦了?”

        乔思轻笑:“其实算不上找麻烦,毕竟他没有造成什么实际影响。”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吗?”许诗意愤愤不平:“这个马屁精前段时间搭上了总公司的赵总,就是赵熙然她爸。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美术部部长的位置本来属于赵熙然,为了讨好赵总,他才故意找你麻烦。”

        赵熙然就是美术部极少数难以管理的刺头,部长的位置本来确实属于她,只是后来许总决定引入乔思他们的软件,所以赵熙然就被半路杀出的乔咬金截了胡,现在屈居于副部长。

        用许诗意的话来讲,赵熙然每次看乔思的眼神都像是乔思掘了她家祖坟。

        “说起来最近怎么没有看到赵熙然,她现在已经明目张胆地翘班了”许诗意皱皱鼻子:“本来就是走后门进公司的,还这么不敬业!”

        乔思温和解释:“倒算不上是翘班,她请假了,是为了去参加比赛。”

        “好啊!你帮她说话!”许诗意气鼓鼓,她当然不是真的生气,这只是女孩子希望朋友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心理在作祟。

        基于赵熙然平时懒散的工作态度,乔思认为自己附和一下也没什么,于是迅速补充:“当然,她平时确实不够敬业,这种行为是不正确的。”

        许诗意被顺毛,亲昵地靠近乔思,抱住她的胳膊:“就是就是。”

        她情绪转换之快让乔思觉得有些好笑。

        “我很少见你有除了笑之外的其他表情,你说这算不算面瘫?”

        乔思收起浅笑,板着脸,声音淡下来:“是吗?我觉得不算。”

        许诗意一开始有些愣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乔思是在展示真正的面瘫,忍不住抵着乔思的肩膀大笑:“你每一次开玩笑都太让人猝不及防了,但是莫名好笑……”

        表情于乔思而言并不重要,只是她认为笑是最能展现友善、和他人相处时最便利的表情,所以她嘴角经常挂着笑。

        乔思看向许诗意,嘴角又挂回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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