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从那一吻之后，拿着酒回到热闹的大厅坐下后很长一段时间布鲁斯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倒不是因为这个意外的亲吻，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主要还是因为和他接吻的对象是塔利娅，那个未知来路莫名出现的恶魔。
布鲁斯甚至在想，和恶魔接吻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又忍不住回忆起来那短暂接触的两秒钟，心说其实感觉和人类接吻也没什么区别。
“我说布鲁斯……布鲁斯！”
拔高的声音将他从神游中拽出，转眼看过去，发现是迪克，他正看着自己。
不过好在布鲁斯即使是在胡思乱想，表情还是一贯的严肃甚至微微皱着眉。于是旁人看了也不会想歪，迪克说：“平安夜不要想着那些公事了吧？”
把蝙蝠侠思绪搞混的塔利娅倒是十分正常，她甚至还接话询问道：“那今晚还会夜巡吗？”
基本上一年回一次家的迪克对于这件事情没有发言权，知晓内情的提姆开口：“等过了十二点，跨完年之后我们会出去，不过夜巡时间会相对比平常短很多。”
塔利娅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而一直观察无果的布鲁斯也并不放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其他人保持着聊天，视线却仍旧放在塔利娅身上，企图能看破她冷静外表下的慌乱。
可惜直到零点新年到来之际也没有看出什么。
零点的到来意味着开启圣诞节的一天，家人相聚的意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而在狂欢散去之后，也代表着今日份的夜巡任务马上就要开始。
塔利娅窝在沙发里，茫然的看着提姆叹息着起身，见他怨声冲天，忍不住询问：“你们这要去做什么？”
和他一同起身的还有布鲁斯和达米安。
“夜巡，”提姆回她，随即看向迪克，本着拉一个人下水的想法，问他，“你要一起来吗？”
好不容易短暂告别警察和布鲁德海文义警身份的迪克连忙挥挥手：“不了不了，我要是今天在哥谭露面，很容易就会引起怀疑。”
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夜翼消失的当天就在哥谭出现，而韦恩家长子这天回哥谭也是动动手就能查到这么简单。
对于一些好奇蝙蝠家真实身份的狂热粉来说，这就像是明目张胆告诉他们真实身份是什么一样。
提姆当然也懂得这些，于是在得到回复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跟着布鲁斯走向电梯的方向。
这下六个人少了一半，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迪克站起身看了看令人头疼的狼藉场面，他对阿尔弗雷德说：“我帮您收拾。”
塔利娅听懂了这句话，从沙发中也站起身，回头看了眼还闪着灯的圣诞树，自告奋勇道：“那我帮忙收拾圣诞树。”
这句话把在场两个人都给逗笑了，阿尔弗雷德的眼神里带着慈爱，他道：“那些不用我们收拾，过两天会有人来处理的。”
“可是有很多东西都挂在高处……”塔利娅显然没忘记几个小时之前自己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挂上去的。
迪克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看着她，解释道：“钞能力的力量很难想象的。”
帮阿尔弗雷德把餐盘食物都收拾好之后，塔利娅溜回了图书室。
一切都还是下午匆忙离开时的样子，连图书室的门都还开着。
塔利娅走进去反手把门带上，又拉开灯，之后先看见了下午布鲁斯坐过的沙发上扔着的书。动作顿了顿，但还是选择弯下腰将书从沙发上捡起来，然后拿到常待的位置上坐下。
下午已经看完的、属于杰森托德的那本书也还在原地，塔利娅将它放在一边，摊开布鲁斯看的那一本书从头翻起。
这是一本书角都皱起翻了卷，页面也微微泛黄的书。
塔利娅知道这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不太了解人类的文学体系，因此也看不懂书中隐晦的哲理内涵。她喜欢某本书，就单纯是喜欢那个故事。
比如下午才看完的那本书，里面讲述了一个要做坏事的恶魔迷途知返的故事。
想到这，塔利娅又放下了自己的手里的那本书，转而拿起另一本。
颜色斑驳的封面，她打开第一页，看着书主人一笔一划写下的名字，伸手在上面拂了拂。
“咯哒”一声门锁响动，有人推开图书室的门进来了。
塔利娅坐在沙发上抬头望去，正好与进来的迪克双目对视。
似乎没想到她在这里待在，迪克一愣，他还握着门把手没送开，反应过来之后对塔利娅歉意一笑：“打扰了。”
说完，他就要退出去。
但是塔利娅却看着他半侧对着自己的身影开口喊道：“等等！”
声音里透着急切，迪克下意识顿住，然后扭头看过来。
“什么？”他有些意外，意外塔利娅会喊住自己。
把人喊住了，塔利娅神情又变得看上去十分犹豫。她收回视线慌乱的看了眼膝盖上摊着的书，几秒后，再看向迪克的眼神变得坚定。
“我想问问，杰森托德是谁？”
早在被叫住的时候，迪克预料到她会问些自己难以回答的事情。
可谁用能想到这件难以回答的事情是这样一个问题。
多年没被提及的姓名再次被提起，他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她是从哪知道的杰森？为什么又想知道杰森是谁？
种种疑惑最终合成一个：她究竟想怎么样？
视线慢慢变得锐利起来，迪克一改往常的闲散盯着她：“为什么要问他？”
塔利娅拿起来膝盖上的书：“我只想认识下这本书的主人。”
迪克看了眼那本书，心里却没有任何印象——杰森来韦恩家的时候他已经去布鲁德海文读大学了，先不说没生活在一起，更何况杰森的课外书又不少，谁会知道是哪一本。
再者说
他又想起来某天出外勤，却意外接到了韦恩老宅打来的电话。
虽然接电话时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安，但真正听见从熟悉的人口中传出噩耗又是另一件事。
匆匆忙忙请假赶回哥谭的时候，迪克见到的只有颓废的布鲁斯和沉默的阿尔弗雷德。
至于弟弟杰森……
他看着眼前的棺材陷入了无措。
“一本书而已，我就做主送给你了。至于书的主人…你没必要认识他。”
良久之后，迪克只是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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