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图书室的门只是虚掩着，那边窗户透来的光通过门缝照在走廊墙壁上。
站在门口的时候布鲁斯还有一瞬间的犹豫，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推门进去。
上了年纪的厚重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门口的位置能一眼看见坐在窗前的女人。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几根长短不一的碎发散落在脸颊两侧，也挡去了所有的神情。
塔利娅听见了门声，但她没动。
手里的内容津津有味，才懒得去看是谁也来了图书室。
然后她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越靠越近。
下一秒，意识到进来的人是谁的塔利娅猛然抬头，倒是给悄无声息靠近的那个吓得僵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她抬脸问着，心想还是第一次见布鲁斯来到图书室。
对上那双疑惑都红眼眸，男人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轻咳一声：“太久没来了，上来看看。”
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塔利娅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嗯”了一声之后就接着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书。
书还剩一点，她打算今天就看完。
布鲁斯见她这样，就也起身去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看。
他在另一张小沙发上坐下，心不在焉翻看了两三页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不是上来看看塔利娅究竟在搞什么吗？不应该看一眼发现没问题就该回房间休息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坐在这里看书？
想着自己大概是真的因为起的早而昏了头了，布鲁斯把书合上打算去休息。
谁知他还没起身，旁边把书看完的塔利娅就又一脸满足的抬起了头。
于是布鲁斯的视线就又被吸引了过去。
他看着塔利娅先是把书合上，在意识到另一只手还拿着书签时又把它随便塞了回去。之后意犹未尽的又从第一页书皮封页开始翻，翻了两页后又往后翻了回去，最终停留在了第一页上。
从布鲁斯的角度能看见那一页上写着很浅的一行字，也能发现塔利娅脸上的困惑。
下一秒，他对上塔利娅看过来的疑问目光，以及听见了一个被他强制压下从没提起过的人名。
她问：“这本书上写着一个人名，杰森托德，他是谁？”
很熟悉的名字，至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布鲁斯每天都要喊这个名字很多遍。可随着时光流去，他又一直在逃避着提起这个问题，所以一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怔神。
随之而起的，还有浓浓的悲伤。
塔利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布鲁斯情绪的变化。从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她看见了男人眼底浮现的伤痛，甚至有许多的无力像是包裹住了他。
这是没有想到的，毕竟布鲁斯总是很坚强、无懈可击的样子。但为什么一个名字就能让他的情绪出现这么大的变化。
塔利娅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她偏偏此刻张着嘴也说不出话来。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布鲁斯把书放在一边，起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高大的背影，居然能看出来几分狼狈。
完了，塔利娅心想，自己闯祸了。
她匆匆忙忙也起身跟出去，一直下到二楼也没看见布鲁斯的身影。
心里的担忧被放大，犹豫之后塔利娅还是选择打开感官去寻找布鲁斯的位置。
还好，他去了蝙蝠洞。
寻找到布鲁斯之后，她终于放了心。
塔利娅也知道就算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应该现在追上去，于是原地徘徊一会儿之后，她选择了和其他人一样也回房间午休。
好在毕竟是平安夜当天，大家就算休息也不会休息太长时间。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阿尔弗雷德就把他们叫起来，打算一起准备东西。
塔利娅没睡觉，一听见动静就迅速从床上坐起来，还故意等其他人都出房间之后才出去，跟着他们一起下了楼。
可布鲁斯还是没有出面，阿尔弗雷德招呼大家开始装饰圣诞树。
其他人满脸困倦的起身，塔利娅不明所以，看着迪克抬手让提姆跟他去偏厅一趟。两人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两箱东西。
“这些就是准备装饰圣诞树的物件，”阿尔弗雷德说，“那你们先忙着，我去准备下晚餐的配料。”
迪克应了一声，然后示意提姆跟着自己把东西搬到大厅一角摆着的圣诞树下。
事实上这棵松树目前还不能被称之为“圣诞树”，毕竟它光溜溜的，保持着最原本的模样。
松树还是前几天塔利娅跟着布鲁斯一起，开着小货车进庄园后面的森林砍倒运回家的。
“这样太高了，家里的梯子能够到最顶上吗？”提姆手里拿着串彩灯，抬头比划了下高度。
达米安由于身高原因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资格，他旁边站着的迪克回道：“也不知道布鲁斯今年怎么挑了这么高一棵树……哎，他人呢？”
“刚才下楼的时候就没看见。”提姆耸了耸肩。
“一到干活的时候就躲起来。”达米安嗤了一声。
而站一边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整的塔利娅心里发虚，因为惹到布鲁斯的人就是她。
想着一定要将功补过，她边往前挪了挪：“那个……高的地方我可以帮你们挂上去。”
迪克与她离得最近，闻言惊讶的扭过头：“你怎么帮我挂上去？”
提姆恍然大悟：“对啊，你会飞的对吧！”
塔利娅点点头。
还没见识过她能力的迪克顿时来了兴趣，他从箱子里拿出彩带递给塔利娅：“那就拜托你了。”
塔利娅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把彩带接过之后，只听十分细微“怦”的一声，一双极小的翅膀出现在塔利娅的背后。
形状与他们想象中的倒是没什么区别，就是这型号吧……
塔利娅看出来了他们的欲言又止，主动解释道：“这是我特意缩小过的翅膀，如果去是原型的话，可能这个大厅就要被我掀翻了。”
迪克闻言惊讶的睁大了眼，然后就见那双小翅膀扇动起来，带着塔利娅慢慢离开了地面。
“还有其他要挂在高处的吗？我一起给你们挂上。”
提姆就把手上的彩灯递给她：“分批次来吧。”
塔利娅点点头，手里拿的都是条状装饰物，飞上空去，到达他们所说的指定地点，然后按照指挥移动装饰着。
“往左点，对，就是那个树梢。”
“彩灯再往上一点吧，提姆你觉得呢？”
“差不多差不多，这个位置就可以了。”
当然他们也没闲着，矮处的装饰品都由他们来完成。
于是等布鲁斯整理好心情重新回到一楼的时候，刚进大厅就看见一个米棕色的身影在空中移动着，下面还有三个高矮不一的人抬头注视。
这是在搞哪一出？
皱皱眉正想开口询问，谁知道就先看见原本在空中飞得游刃有余的身影很明显的晃了一下，下跌了几分后才稳住身形。
他快步走过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塔利娅听见了布鲁斯的声音，低头对上带有担忧的眼神，她就猜到这人一定又看见了自己刚才发挥失常的样子。
觉得丢人一般的，固执待在空中不愿下来。还是提姆和迪克为她解释：“那个彩色灯带好像漏电。”
布鲁斯一直抬头望着上面，当然也看清了塔利娅在晃动前确实刚把灯带挂上去。
“漏电就不需要它来装饰，韦恩家还不至于穷到平安夜晚上灯都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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