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康夫酒吧不是什么很出名的酒馆，好在那附近晚上经常会发生治安事件，所以布鲁斯处理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了这个酒吧。
他开车把塔利娅送到了酒吧门口，巧合的是，这酒吧旁边还真开着一家花店。
花店看上去好像刚开业不久，装潢十分崭新。
而坐在车里默不作声扫视一圈周围的布鲁斯也暗暗将这个花店在心里记下——谁没事会在一个如此偏僻还频频出事故的地方开花店。
塔利娅也看见了路边酒吧的大招牌，她晃晃头解开安全带看向布鲁斯，正想开口与他道别的时候就看见男人低头在怀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那是个钱夹，塔利娅不知道。
布鲁斯从里面拿了几张纸钞，转手给她递过去：“喏。”
塔利娅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捏在手里低头看了看：“这是什么？”
“如果你要买什么东西，需要付钱，把这个递给别人就行了。”布鲁斯低声交代她。
塔利娅听懂了，于是点点头，把纸钞塞进大衣兜里，然后看他：“那我走了？”
布鲁斯“嗯”了一声，接着道：“要回家的时候联系我…带着手机呢吧？”
塔利娅点点头。
布鲁斯静静看了她两秒，抬手挥了一下：“去吧。”
得到了他的发话，塔利娅打开车门下去，关上门后又笑着跟他挥挥手，这才转身小跑着往酒吧的方向去了。
她走了，布鲁斯也没着急发动车子。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塔利娅站在酒吧门口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之后，这才收回视线，挂档开车离去。
他不需要监听这场谈话，反正康斯坦丁会将一切都告诉他。
白天的酒吧没什么人，就连酒保都坐在吧台后面撑着脸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不过还是有人在角落里闲谈着，一听见店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全都停下来真在干的事情，一齐往这边看了过来。
好几双眼睛，盯得塔利娅发怵，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先一步到达酒吧的人是康斯坦丁，他看见了站在酒吧门口的恶魔，就抬起胳膊招了下手：“这边！”
塔利娅闻声看去，发现了坐在另一个角落卡座里的康斯坦丁。
灯光有些暗，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康斯坦丁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味却能让塔利娅分辨出他的身份。
恶魔转身，往那边走过去。
卡座沙发是圆形的，塔利娅在康斯坦丁正对面坐下，离这不远的椅子上，侍应生见状走过来，询问塔利娅要喝点什么？
一句在寻常不过的话把人问得愣在原地康斯坦丁把她呆住的神情看在眼里，笑了笑道：“来杯马提尼就好。”
侍应生点点头，穿过隔断去吧台下单去了。
康斯坦丁又仔细打量了下正在看四周的塔利娅，她看上去很不自在。想想也是，被困在韦恩庄园困了这么久。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放到了桌面上，又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喝了一口，这才向后靠在沙发上，问塔利娅：“你是叫塔利娅对吧。”
小恶魔点了点头。
康斯坦丁问她：“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塔利娅一只手放上桌面，身体前倾开口正打算说什么，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止住话头，问康斯坦丁：“在开始我的事情之前，我想先知道你是谁？”
康斯坦丁拿烟的动作一顿，然后抬眼看她。
塔利娅见状还以为是自己的意思表达不太明确，于是补充道：“你不是恶魔，可你身上总有着恶魔的气息。而且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布鲁斯会向你询问有关我的信息？”
康斯坦丁闻言看着塔利娅，心说恶魔就是恶魔，就算再融不进人类世界但最基本的事情却都很清楚明白。
他耸耸肩：“我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普通人。”
塔利娅狐疑的看着他，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什么普通人会天天沾染一身恶魔味道啊！
见他不相信，康斯坦丁只好抛出更可靠的筹码，坦然道：“好吧，其实我是一个小巫师。”
“巫师？！”塔利娅重复道。
“嘘——”康斯坦丁装出一脸紧张的样子，又朝四周望了望，接着继续抛出筹码，“我就是个巫师，会点神奇的法术。在地狱和人间往来这么多年，怎么着也算是人类里比较了解恶魔的了。”
塔利娅了然的点点头，替他补充了一句话：“所以布鲁斯才会来找你。”
康斯坦丁点点头，看着塔利娅陷入沉思也没着急催促。
筹码他已经抛出去了，希望能换得更有价值的东西。
不负期望的是，在纠结过后，塔利娅果然往他那边挪了挪，然后压低声音道：“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查查谁召唤的我。”
意料之中的问题。
在赴约之前，康斯坦丁其实有想过塔利娅此行目的是为了什么。
他一开始以为她来这里是帮助克劳利完成撒旦交予的任务，但从克劳利没想到塔利娅也在人间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这样。
所以康斯坦丁就怀疑有人使用禁咒召唤了恶魔出现。
所以塔利娅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并不惊讶。
“但我只是个人类，”康斯坦丁说，“你是个恶魔，查找起来会更容易吧？”
“这倒没错，”塔利娅说着，面色变得为难起来，“可……我在人间有限制，不能随处跑。”
她才没有傻到会将和布鲁斯签订契约这件事说出去。
然而康斯坦丁却闻言一笑，问她：“你是不是答应了布鲁斯韦恩不随便乱跑？”
塔利娅微微瞪大眼睛，没想到他竟然能猜出来。
康斯坦丁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不错，想了想又问：“那布鲁斯韦恩是不是不知道你们恶魔的应允天生就带着契约性？”
塔利娅的眼睛瞪的更大——这是恶魔们的秘密，哪个该死的恶魔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康斯坦丁？！
她有些慌了神，害怕康斯坦丁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布鲁斯。
就是仗着布鲁斯不知道这一点，这段时间以来塔利娅才老老实实听他话，恐怕被看出来端倪然后给自己下套。
见她如此紧张，康斯坦丁点了根烟，笑意更浓：“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布鲁斯。”
这样才会让事情朝着更有趣的方向发展。
“真的吗？”
塔利娅看着他，心里忍不住念到：快答应！快答应！
康斯坦丁却从那双红眼睛里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一旦答应，契约就会行成，那么他将永远无法把这件事情告诉布鲁斯韦恩。
所以他没点头没摇头更没有吭声，只是吸了口烟，眼底浮现满足之色。
见此反应塔利娅也知道自己心里打着的小算盘落空。
康斯坦丁帮忙点的那杯马提尼早就被侍应生端了过来。
此时她将酒拿起，郁结的一饮而尽。
这架势吓到了康斯坦丁，他没想到塔利娅看着这么傻喝酒倒挺豪迈。
但豪迈的塔利娅本人却已经开始后悔。
她感觉着带着辣意的酒精从喉间留下，然后五脏六腑都染上热意。
她呼了口气，把杯子放回桌面上，然后看着康斯坦丁：“所以你答不答应我？”
一根烟吸到尾，康斯坦丁在吐出的烟雾中眯了眯眼：“答应你？总得有些好处。”
塔利娅没想到这件事，从前在地狱她也没有有求于人过，就算偶尔让别人帮几次忙，一般给点黄金就能打发。
可现在她在人间，宝贝都不在身边。
正郁闷着低下头，脑海里忽然想起自己下车前布鲁斯给自己的纸钞。
于是她又猛然抬起头，对着康斯坦丁略带茫然的眼神在大衣兜里摸了摸。
在摸到有一定厚度的纸钞之后，她将其拍在康斯坦丁的面前。
“这些，”她说，“全都给你。”
康斯坦丁失笑出声。
纵使他常常与恶魔为伍，并且度过了这么多年。但不可否认的是，塔利娅确实是他见过最傻的恶魔。
像是温室里的花朵，没被磨练过。
可康斯坦丁也确实没听过那些恶魔谈起过她。
地狱其实和人间差不多，也是以绝对实力来进行排列。
撒旦是地狱魔王，他的子女们就相当于人间的皇室王子公主。
平民热衷于谈论皇室八卦，普通恶魔们也不例外。
康斯坦丁这些年也确实听说过撒旦的风流韵事，包括他子女们的八卦也都知道。
这就是他知道克劳利有任务的原因。
但仔细想想，他在此之前只听说过塔利娅的存在，而且似乎只是被其它恶魔提起了一次。并且只说过名字，其余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鲜少被提起的撒旦之女，怎么想都意味着她根本不受宠。
不知道地狱里不受宠的小公主会不会挨人欺负，但不受宠的情况下还这么傻，也是难得。
康斯坦丁垂眸看着桌面上一叠纸钞，原本抿直的唇角又扬了起来。
他毫不客气的把这些纸钞收入兜里，然后迎上了塔利娅的视线。
“这活我接了。”康斯坦丁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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