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纵使见识再多，布鲁斯也没有料到塔利娅还真的能说出来一句“真的可以吗”。
一时间连表情都不知道做什么，他只是冷哼一声，然后毫不留情的拍下了旁边关闭舱门的按钮。
缓缓合起来的舱门斩断了塔利娅对外依依不舍的眼神。布鲁斯不再理会她，转身先走一步坐回了座位里。
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下塔利娅就算再摸不透人类的思维，她好像也明白过来布鲁斯应该是生气了。
……虽然她仍旧不知道布鲁斯因为什么而生气。
她也小步挪过去，在布鲁斯的身边坐下，左看右看对着男人打量了好久，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没有生气吧？”
布鲁斯很清楚塔利娅这是说了句废话，于是他不做声，随手拿起了面前桌子上的杂志掀开看着。
塔利娅似乎也不在意他给不给自己回应，坐直身子将视线也投在男人手里翻开的杂志内页上，自顾自的小声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假装没听实则对于恶魔动静十分在意的布鲁斯立马竖起了耳朵。
但塔利娅并不如他所愿把话自己说下去。
于是布鲁斯只能开口，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意外发现她左手手腕内侧有个黑色的奇怪印记。
他看着塔利娅无意识用右手摩挲着那个印记：“哪里奇怪？”
塔利娅抬起脸看向布鲁斯，速度极慢的眨了下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和你的气味很像。”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提醒着想起来一下飞机某只恶魔就打算扑过去的样子，布鲁斯一哂：“可能有钱的人都是这个气味？”
资本家的铜臭味，恶魔口中令人沉醉的香气。
可塔利娅却一脸认真的摇摇头否认：“不，不是。”
她眯着眼回想自己来到人间后遇见的人类们，他们的气味也尽不相同。
“虽然你和家里的其他几个人类气味也很相似，但终究还是不一样。”塔利娅逐字逐句的说着，暗自在心里做着什么推测，“但是你和刚才那个人，气味却很像…好像只有细微处不一样。”
布鲁斯把视线从她手腕那个奇怪的印记上移开，然后看向她若有所思的侧脸：“哪里不一样？”
可这次塔利娅是真的没再往下说了，尽管她知道布鲁斯想对此更清楚些，她也坚持着没再开口。
恶魔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事情在了解之前不要妄下定论，否则只会被坏结果反噬。
从纽约回到哥谭之后，布鲁斯虽然心里还因为塔利娅在飞机上吞吞吐吐没说完的话而心存疑虑甚至设下防备，但表面上还是不显山露水，一副深沉如常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的深沉就再次被塔利娅给打破。
冬天的夜晚暗的很早，在晚饭之前，黑天已经笼罩整个世界。
此时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而随着年关将近，犯罪率也在逐渐上升。因此每到冬天，蝙蝠侠就会更早的出现在哥谭市区，守护黑暗中的宁静。
达米安今天请了假，因此坚持着要和布鲁斯一起夜巡。
自从他正式开始学校生活后，布鲁斯总是以课业繁重为理由不让他参加行动，因此只有放假的时候达米安才会重新回归“罗宾鸟”的身份。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布鲁斯也知晓他内心所想，于是只假装坚持了一下就同意让他加入今晚的夜巡活动。
达米安完成了自己的目的，高高兴兴去换衣服了。
不过他们父子俩却出现了今晚第一个疏漏——商量夜巡的时候没有避开塔利娅。
于是在达米安转身去换衣服的时候，塔利娅就又凑到布鲁斯身边，甚至怀里还抱着那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猫，她问：“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布鲁斯的回答当然是否认：“不行。”
塔利娅撇了撇嘴，然后又问：“‘夜巡’是什么？”
提姆端着杯咖啡路过，十分热心的为她解释道：“昨晚布鲁斯遇见你，就是在夜巡的过程中。”
完完全全的废话文学，说了等于没说。塔利娅却不知道怎么理解了这句话，“啊”了一声，满脸的“我懂了”。
布鲁斯没接话，也不想知道她口中的“我懂了”是什么意思。早就换好蝙蝠侠衣服的他从两人之间走过，准备东西要出发去夜巡了。
可惜他现在被塔利娅盯上了，小恶魔见他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连忙把手里的猫放下，紧跟着追上去，学着之前达米安的样子：“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夜巡啊？”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红眸迷人，塔利娅总是能抓到一切合适的机会眨呀眨的撒娇。
不过布鲁斯不吃这一套，甚至一脸冷漠。
见他没反应，塔利娅不服气：“刚才那个小幼崽也是这样求你，然后你就同意让他和你一起了！”
换好衣服的“小幼崽”达米安一回来，就听见塔利娅口出狂言，他瞪着眼睛问提姆：“我什么时候这样跟布鲁斯说话了？！”
提姆见他气的脸色发红，生怕下一秒这恶魔崽子一刀真捅到恶魔塔利娅身上，连忙摆摆手：“没有，她瞎说的。”
达米安气哼一声，转身去拿自己用着趁手的小道具去了。
这边塔利娅还在“骚扰”布鲁斯，语言输出着：“为什么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出去？如果你遇见了和昨天那样的坏人我还可以帮你解决掉。”
布鲁斯保持沉默不语。
对于要不要让塔利娅去夜巡这件事情…也不止这一件事，他一直都有自己的考量。
尽管塔利娅的出现实在太过突然，但布鲁斯还是依照习惯昨晚连夜赶出来a、b、c三套针对这只恶魔的方案。
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就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这是他为什么会让塔利娅留在韦恩庄园的原因。
但任由她留在韦恩庄园，并不代表会对她透露或者说展示更多的自己。
下午让她跟去纽约一方面也是因为是在飞机起飞后发现她在那上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公司那些事情对于布鲁斯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正事”，对塔利娅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可一旦她的好奇心开始向“蝙蝠侠”的事情转移，那么布鲁斯是绝对不会容忍她的。
好在塔利娅很听话，做事也像个不成熟的小孩，这一点出乎布鲁斯意料，否则应付起她来恐怕会更麻烦。
收拾自己的东西之后，布鲁斯与在塔利娅后面没几步地方站着的达米安对视一眼，在明白他也已经整理好之后，便终于愿意给还在喋喋不休的塔利娅一个眼神。
同时他嗓音温和：“我没办法让你跟我一起出去，因为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蝙蝠侠的利眸总是能看透人心了，以至于刚来到人世间还没有设起防备心的恶魔轻轻松松被拿捏。
塔利娅像只小狗一样，闻言顿时挺直了腰背：“什么！”
如果布鲁斯同意她把尾巴露出来的话，应该就能发现恶魔的尾巴似乎与狗狗的尾巴也没有什么区别。
布鲁斯当然也满意她的反应，但还是更满意自己对她心思揣摩的十分透彻，他沉声道：“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能保护整栋庄园免受于危难。”
这个胡扯的理由连提姆听了都嘴角抽搐，更别说达米安早就已经双手抱臂翻了个白眼。
可塔利娅却很开心，她觉得这是布鲁斯把自己纳入“家人”的表现之一。闻言像个领了死命令的士兵，点点头一脸正色：“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安排好塔利娅了，布鲁斯满意的带着达米安转身离开。
在目送他们乘坐蝙蝠战车离去之后，众人各回各的岗位。
提姆抱着他的热咖啡窝在电脑前，确保随时能为外出夜巡的家人提供技术帮助。
阿尔弗雷德在投喂过全家之后，又去庭院里给达米安的小宠物们喂食去了。
大家都各司其职，塔利娅也是这一刻意识到自己格格不入。不过她还记得布鲁斯临走前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于是失落感只短暂出现一瞬，她便恢复元气，出了蝙蝠洞。
之后一直到布鲁斯夜巡归来，时针指向凌晨两点，也再没有人见到过她的身影。
男人身上还裹挟着从外面带来的寒意，在听见提姆和阿尔弗雷德都说没见过塔利娅之后眼神更是冷了不少。
就在布鲁斯以为塔利娅又偷偷摸摸跟在自己身后偷跑出去时，忽然从电脑显示的家庭监控里发现有个黑影。
他微微一愣，可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跟着监控画面上的显示走了过去。
那是在庄园楼顶。
布鲁斯走到了庭院里。
冷风像是不太锋利的刀片一样划的人生疼。
他抬头望过去，看见建筑物的楼顶上，有人坐在那里，长发在风中飞扬。
是塔利娅，她一直站着整栋庄园的最高处，按照他临走之前随口吩咐的那样，守护着这座古老寂静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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