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这是我的家乡，湖南平江县，应该1958年的时候，我爹还是个学生呢。”王天地他们简单巡视了一周，已确定自己在别有洞天里的旋转又穿越了时空。

        “去你老家看看？”张成玉问。“走吧。”王天地牵着她飘然而下，“我家就在那座山西北坡下，我爷爷是村长，老赤卫队员。”

        王天地来到童年生活过得地方，原来他出生之前这里也是老样子。以前是地主的院落，解放后他爷爷和其他五户人家分住这里，历历往事浮想联翩。家里没人，下午正是干活时间。他们再转到高炉场地，村支书正在指挥大家砍树伐木，分捡木料。

        “那是我爷爷！”王天地指了指在清点废铁的老汉，这些“废铁”里有铁锅、铁炉和一些铁栏杆。爷爷一边清点一边无声的摇摇头，嘴里嘀咕着。王天地也看到了奶奶，那时奶奶还较年轻，和一群妇女在整理场地。山坡山几个年轻人在砍树，已经砍伐一大片树林。

        “原来这里是一片树林啊？我小时候都已经成了梯田。嘿，我父亲也在？”王天地在这群人见到他爹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和几个同龄人一起正在边干活边议论什么。

        一个老师模样的人大声说道：“同学们，前天彭老总鼓励我们要好好学习，将来为建设祖国做贡献，我们现在就是在为建设国家做贡献了，大家加把劲！”

        “彭老总真威武，是湖南人的骄傲！”

        “彭老总是在平江起义的，更是我们平江人的骄傲！”

        “我三爷爷跟彭老总的部队走了，牺牲在长征路上。”

        “我四舅公也跟了彭老总，现在广州军区当将军。”

        “听说彭老总不相信红星公社稻谷亩产万斤？”

        “我听说他看了农宣所的介绍，包谷和红苕可以长成百斤大，也不信！”

        “彭老总是军人出生，也做过农民，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没有实地考察怎么部署作战方案？”

        说到彭老总，大家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前天彭老总来学校（就是以前的天岳书院，彭总起义指挥部，现在的平江一中。）视察，这些学生都在，亲眼目睹了彭老总的风采。王天地的父亲正是这些学生之一，他父亲读完高中就回乡了，后来做了民办教师。

        “大家小心！”有人高呼道，一棵大树刚砍断，斜歪着倒下，王天地父亲和一个同学处在下端。急切间，王天地弹飞一根树枝，斜插入倒下的树干，迟滞瞬间，他父亲和同伴迅速跳开，避免了伤害。

        “好险！”张成玉惊叹道：“你救你爹了，要不然你爹至少会被树枝挂伤。”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我父亲后来肩上还是被树枝刮伤了，有一条明显的伤痕。”王天地苦笑摇摇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参与任何活动都无法改变现实？”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已经过去的历史，怎么能改变？如果能，我最想改变的是彭老总这以后的历史，就是他这次回平江看到大跃进冒进政策，下面人浮夸虚报，弄虚作假，毁林炼钢，劳民伤财，才写下招罪的万言书。到处砍树炼钢，毁坏植被，以至于两年后造成全国性灾荒，天灾人祸不单行。”

        “要不我们去看看彭老总，看能不能阻止他写万言书！”张成玉说。

        “试试吧。”王天地再看了看他父亲和爷爷奶奶，还想找到他妈。他妈是安定公社的，与他父亲三阳公社交界，据说当年在大食堂煮饭，小学毕业就没读书了。几十里山路转眼就到，已是夕阳西下。

        “看，那个穿旧军服的就是我妈！”他们看到几个姑娘正小溪里洗菜。王天地的大舅和大舅妈都是当兵的，上过朝鲜战场，好像大舅就是58年退役的，在县里武装部工作。

        “哇！你妈好漂亮！才十几岁吧？”

        “58年应该十六岁，比我父亲小一岁。”

        “你现在去叫声妈，看她会不会抽你？嘻嘻。”张成玉童心大发。

        “胡闹！”王天地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虚此行。

        “你看那人！”张成玉指着他妈后面，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摄手摄脚躲在背后，扔出一块小石头落在溪水里，溅起水花沾湿了她们的衣服。“死强在，作死呀。”姑娘们大骂。

        “又来找谁？成天游手好闲，你对得起你爷爷吗？”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满脸厌恶道。

        “我找英子，管你屁事！”强子嬉皮笑脸说：“英子，我找你有事！”

        “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英子能瞧上你？”

        英子就是王天地妈妈的小名。英子看也不看他，说了句：“我很忙，懒得理你！”

        “还不快滚！”姑娘们都在呵斥。

        “英子，我真的找你有事，把你哥的旧军装借一件给我。”那家伙脸皮太厚，索性上来想拉扯英子。

        王天地和张成玉实在看不下去，不约而同弹出小石子，一颗击中手腕，一颗击中腿关节，强子“扑通”一声，栽到溪水里。

        第二天他们来到长沙，在省委机关招待所找到了彭老总。他们隔着窗看到对面彭老总正和一位领导人谈话。

        “那个很威武的就是彭总，另一个是副总理薄一波。”

        “我是军人，做事雷厉风行，虽然分管军事，也要为民请愿的。我明天就给中央打报告！”彭老总一边谈着一边比划，很生气的样子。“我们的政策有问题，地方上的人瞎编乱造的数据谁都不信，谁也不说！这样下去要吃亏的。”

        “彭大将军体察的民情，我也看到了，深有同感。等我们回到中央向主席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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