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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真相大白


冬尽而春始,为迎接元年的到来,天子将于冬至之日面东而开坛祈福,祭拜上神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届时,满朝官员皆前往参拜,且另有一侧通道留给百姓们用来参观。

        这一年的冬祭日,圣上交由仇南风来全权操办,各部配合。

        就在几天前,他又向圣上献出了推背图的谶语,皆是暗示溱朝来年的兴旺,以及未来统一各国的前景,使得圣心大悦。

        以往的祭祀,在圣上踏八十一层台阶上神坛祈福之前,会有巫师先行与神灵祷告,此乃祭祀的先礼,每年必须如此。但在今年,仇南风操办确实直接把巫师这一项剔除,称臣民万众一心,自然会将心意传达给神灵,继而由圣上祷告。

        原本很多大臣不同意,但被仇南风三四句话就给怼了回去,又因为圣上偏帮,同意他的做法,将巫师祷告这一环节改成了向上苍祈福的戏曲。

        这一场戏曲,也是演给天生神灵的表演,好叫他们开心开心。

        这一番话说的,在凌素听来就是十足十的神棍行为。

        推背图到底有什么样的预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自从知道他是傅修宁的身份,她二话不说就将先行已经默下的三十九句谶语交给了他,喊上爹爹一起讨论。这段时间,她都是和仇南风同床而眠,所以谶语总会比现实快一步出现在她的梦中。

        虽然最近的谶语只是预示了一些小事,比如陈太妃的离奇死亡,又比如北漠的频繁挑衅,但不足为怪。

        要说有几句是看不懂的,还真是有。

        一切皆要顺其自然,或许到了冬祭日那那天,谶语的含义便迎刃而解了。

        几天之后,冬至,冬祭日的这天终于到来。

        各官员陆续前赖,按照排名列席,三两聚在一起小声地讨论,时而朝不远处圆坛上的仇南风看去,大部分是看不惯他的模样。圆坛在神坛之下,戏曲表演就在之上进行,戏曲结束之后,圣上亲自走上神坛祈福。

        片刻后,傅褚玉带着皇室众人姗姗来迟,但因为太子还是戴罪之身,仍然关押在宫中。天子祭祀是重大的事件,故而大家猜测,如果圣上没有让太子前来观礼,恐怕那太子之位也保不住多久了。

        不远处的通道内也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很多人早早就来占位,企图将圆坛的表演看得一清二楚,仿佛就能离得天家更近,也沾到一星半点的祝福。

        圣上入座,皇后以及信王殿下站在他的两侧,此时鼓乐声奏起,众人安静。待鼓乐声结束之后,只见几命穿着道士服、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走上了圆坛。

        几人挥舞着双手,面朝天空,乍一看像是萨满法师做法一般,而后又走上来一名白发老翁,他带着的面具是金色的,应该是其中身份最尊贵的人。另外三人带着紫色的面具,一齐向他跪拜。

        那白发老翁开口了,“你们三人有心了,这项工程浩大,你们要齐心协力办妥,不可暗中使坏,知道吗?”

        三名紫色面具的男子恭敬地点头,答应了白发老翁的话。但转头,另外两人就各怀鬼胎,暗中开始捣鬼。

        另有几名拿着刀镡斧头砸来砸去,像是在挖什么宝贝,看得众人一头雾水。

        可越是到后面,越是觉得这场戏曲表演仿佛在还原着什么,是什么呢?挖宝的那几个人突然被大水冲倒,死的死伤的伤,有人要逃亡可被人半途杀了。先前还在使坏的两名紫色面具的男子一看发生了事故,惊慌之余,将眸光看向另一位紫衣面具的男子,双双对视,立刻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很快,又来了几名官兵模样的人,将那男子给带走了,那男子挣脱逃跑,却看到白发老翁却被杀害,而他被当成凶手给抓了起来。他再次逃脱,一名美丽的妇人为帮助他逃脱而被官兵杀害。

        又一名中年男子跌跌撞撞跑到圆台之上,身后有人在追杀他,就在他死亡之际,从他的手中滑出一枚白玉指环。指环与地面发出叮叮的碰撞声,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安静。

        ……戏曲就这样终结了,现场亦是安静得出奇。

        傅褚玉强忍不适将这场戏曲看完,眸光阴冷地看向仇南风,不慌不乱道,“国师大人,你安排了这一出戏曲是什么意思?”

        这一出戏曲,在场大部分人都震撼不已,也都能看懂,这是在为当年的九皇子伸冤!

        距离那场轰动一时的造陵大案过去已是十二年,期间传出过各种各样的传闻,也有不少人开始相信九皇子是无辜的,但这毕竟是少数。

        但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冬祭日啊,在这样的日子安排了这场戏曲,代表了什么?代表当年的事情终于要有个水落石出了。

        百姓们也都纷纷伸长了脖子看戏,议论声纷纷。

        “这是微臣献给圣上的戏曲,是给上苍的心意。”仇南风抬手行了一个君臣礼,却再也没有曾经的恭敬,而是一副泰然自若,等着看他暴躁乱跳的模样。

        傅褚玉一时之间看不出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当年的事情,与他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来为那个惨死的九皇子报仇的。

        “可你这戏曲,含沙射影,到底想说明什么?”

        “想说明什么,圣上难道不知?”仇南风冷笑一声,抬手扶了扶额,道,“也罢,圣上说不出口,就由这些人来说吧。”

        话音刚落,他抬手示意那批站在圆台上的表演者,他们慢慢地摘下了面具。

        那白发老翁摘下了面具,露出他的真容之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凌将军啊”,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议论声席卷而来。

        “真的是凌将军啊?”

        “确实是凌将军,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排演这一出戏呢?”

        “或许他知道当年的造陵案真相,大家快听听看他说什么……”

        凌牧白转身,遥遥朝皇宫拜了一拜,却是压根没把眼前的傅褚玉放在眼里,然后才道,“老夫也是前不久才回的溱朝,侥幸死里逃生。”

        “当年,老夫的女儿被贼人绑到雪山,其实是有人刻意想要引诱老夫,恰好令我遇到了逃亡的九皇子,知道了他是冤枉的,想着替他平反冤屈,却没贼人盯上,累及家人,还被杀手追杀,全身瘫痪。”

        这时,有官员问道,“凌大将军,你说的话我们自然愿意相信,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九皇子是被冤枉的呢?”

        “自然有证据。”凌牧白这时看向圣上,道,“真相终会有大白的一天。”

        “放肆!”傅褚玉站了起来,眸光阴冷地环视一圈,最后看到凌牧白,开口道,“凌将军能活着回来真的是一件大喜事,只不过,今天是冬祭日,不是任由你胡闹的地方!”

        “老夫没有胡闹。”

        “正因为今天是冬祭日,各部大臣、百姓们,甚至是老天都在看着,看着当年的冤案的实情,到底如何。”仇南风站前了几步,慢慢朝傅褚玉走去,又道,“难不成圣上不敢了?当年害死九皇子的真凶,还有你一个?”

        “胡闹!朕当然没有害过九弟。”傅褚玉冷冷地看着仇南风,又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低声呵斥,“你到底在搞什么?不怕你体内的毒了吗?”

        “你真以为我中了你的毒吗?”仇南风轻笑了一声,慢慢往后退去几步,才道,“既然圣上问心无愧,那么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徒留傅褚玉面色煞白地留在原地。

        “你们,有什么便说什么。”

        一群人里,陆明先站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时隔多少年,但也有些老臣是认识这位才情出众的御史大夫的,惹不住也问起了当年的真相。他便拿出造陵日志和工程图交给大臣们传阅,说起当年有人想要掩盖造陵遇到石母的事情,然后将这个黑锅甩给了九皇子殿下,甚至不惜弑杀先帝。

        但这物件会造假,并不能完全让人相信。

        这时,石溪和时榆也站了出来,说起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造陵工匠大师是如何被人逼迫在发生石母的情况下,强行换了一条路线开拓,最后全家人被人杀人灭口,而她们又侥幸活了下来。

        傅褚玉听后,淡淡一问,“可你们说这些,到底如何证明不是九皇子所为?那真凶在哪里呢?”

        “又或者说,九皇子早已死了,你们现在为了一个死人追究什么呢?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一片安静,有些人不自觉地看向仇南风。

        他低笑一声,手中不知玩弄着什么,又道,“谁说……他死了?”话音消散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慢慢抬眸,看向了傅褚玉。

        “二哥,你难道真的自信到,可以忽视我的容貌吗?”

        “你你你,你,你是……”傅褚玉的眸光一震,毫无遮掩的震惊过后才道,“你真的,是是九皇子?”

        明明,明明当年,那个人说已经把他杀了,已经解决了啊!

        怎么会……

        “我真的,是九皇子傅修宁。”

        不,这不可能!傅褚玉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想起了眼前这个人的蛰伏和隐忍,在他的面前,他根本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可他,可他竟然,竟然是那个傅修宁!

        “你可记得这枚白玉指环?”傅修宁的手指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枚指环,慢慢朝他走去。

        “朕,不太记得了。”傅褚玉强忍着想要立刻杀了眼前这个人的冲动,后退了几步。天知道这白玉指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二哥当真是心肠硬。”傅修宁冷笑一声,“让臣弟告诉你吧,这白玉指环是我送给你,还有太子哥哥的,只不过,你们倒好,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

        “太子哥哥想杀我,刀,恐怕就是你递的吧。”

        “你胡说!朕没有,朕没有要杀你,这一切都是你凭空想象的。”傅褚玉瞪了他一眼,有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的能听见的嗓音道,“你别忘了,现在这朝廷是朕的,就算冬祭日你洗刷了你的冤屈,明天呢?后天呢?朕照样可以置你于死地。”

        “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说完,他挥着手再度往后退去。

        天子近卫,皇城司司长俞书星忽然动了,笔直□□地朝圆台走来,站定在圆台的中央后,从怀中拿出一封明黄色的诏书,看起来年代久远。

        他说,“这是我在先帝的密室中找到的一封诏书,上面盖了印章,正是要立九皇子傅修宁为储君的诏书。”

        当年,称傅修宁为了夺皇位而弑杀先帝,可皇位若本就是他的,他胡须多此一举?那么他必定是被冤枉的。

        这封诏书,仇南风是知道的,一直被父皇保管着。

        当年父皇极度宠爱母妃,所以一早就定下了他是储君,但母妃不想他陷入这皇位争夺之中,而且他自己也不想当皇帝,不想同室操戈,所以这封诏书一直秘而不发。他们并不知道这封诏书的存在,故而能保存至今。

        之后,许元睿也站了出来请罪,说出当年知道造陵大案的真相。挖到石母之时,当时的监工孟钰找到太子,太子殿下正愁眉不展的时候,二皇子正好过来,替他出了主意,说重开一条路继续挖,不仅省时而且省力。只不过,最终还是遇到了石母,被水淹了。当时,他伙同温深儒和李湛把锅甩给了九皇子,引他过去,然后点燃火药爆炸。

        当年他风华正茂,是一代丞相,圣上命他全权监督陵墓的建造。

        彼时,温深儒不过是个任职土木建造的大司空,而李湛是工部尚书,大小工程先要由他审核和现场监督。他们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所以帮助太子殿下掩盖了造陵案的真相。

        可之后他们栽赃傅修宁弑杀先帝而夺位,他们倒是不知情的。

        更不知道后来连太子殿下也失踪了,只好转而投靠当时的二皇子殿下,这一路也算扶摇直上。只是许元睿空有虚名没有实权,有一种卸磨杀驴的悲哀。

        那诏书的出现,以及许元睿的证词,令所有人都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傅修宁,相信他是受尽了冤屈。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此事与朕有关?光听这老头胡说吗?温爱卿呢?李湛呢?他们人在哪里?”傅褚玉此刻有些慌了神,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却又听见了一个噩耗。

        “他们因为勾结陈思王藩地叛乱,被关押进了大理寺,就在不久前,他们来的路上。”俞长尤上前作揖,算是颇有礼数的。

        当年的造陵案,他们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但是傅修宁却有办法证明他们和不久前的藩地作乱有关。至于傅景曜,那个傻子吗?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一时之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安静过后,又是一阵接一阵的讨论声。

        这时,俞书星跑到石溪身边,全然没了以往的冷漠,一脸谄媚的笑意道,“我刚才做的好吗?”

        “……”石溪看了他一眼,真是粘人的狗皮膏药。

        当年的造陵案真相似乎已经大白,就是先太子殿下傅褚逸和傅褚玉两人闯了祸,一经商量,觉得父皇已经年迈,但是却唯独对小九那么看重,免不了立他当储君,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先是将造陵案嫁祸给他,然后弑杀先帝,又把这个锅甩给他,令他成为众矢之的。

        可太子因何失踪了呢?

        傅修宁给了大家足够的时间来消化,又继续道,“你和太子,恐怕你才是那个比较有主意的,他虽然让你追杀我,但或许没有让你赶尽杀绝。你要的,是我和他都死了,这样你才有十足的把握,登上皇位,对不对?”

        都对。傅褚玉看着他,到这一刻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能被叫做“敌国奸相”,仅靠猜测就能说出当年的事实,能不可怕吗?

        “太子已经失踪,你觉得你说的有人信吗?”

        “是吗?”傅修宁倒是气定神闲,继而道,“那被你关在冷宫里的那个痴傻儿,又是谁呢?说到这里也巧,我认识个很厉害的神医,也许有办法治好那人的痴傻,甚至能让他开口说话。”

        “你敢试一试吗?”

        他当然不敢!

        要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他们姓傅的皇族中人,白白坐了这皇位这么多年,要是被他们知道了那个真相,恐怕够他砍头数万次了!

        逃!必须要逃!只有这样,傅景曜,他的宝贝儿子,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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