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原本糜稽是要跟着奥伯龙来见帕里斯通的。
然而英灵沃戴姆临时调派, 糜稽这才没跟着奥伯龙，也没听到奥伯龙对帕里斯通讲述所谓的真实目的。
否则糜稽绝壁会一可乐喷出来。
他与亚露嘉汇合后先找了一处饭馆吃饭，吃饭时亚露嘉拿出了占卜用的魔术礼装。
那礼装看起来是个化妆盒, 打开后, 盒盖是方形的镜子，里面是九宫格，每个格子里放着粉饼或者小刷子什么的，但只要掀开中间那一层，就会露出下面的占卜用的星盘。
星盘是基尔什塔利亚根据此世界的星象重新制作的，虽然他还没彻底整理并研究出来两个世界的对照星系表，并不妨碍他先拿着此世界的天文星象图做基础应用。
基尔什塔利亚还需要转换两个世界的星象思维, 但亚露嘉是土生土长的本世界之人，只要掌握了占星的基础技巧和规律，倒是能顺利地发动占卜。
……当然, 准头堪忧。
好在亚露嘉目前也不强求占卜的准确性，他主要通过发动占卜来练习魔术, 并加强自己在念力和魔术方面的修行。
此刻他取出里面的格子，拿出了一枚灵摆。
将灵摆缠在小指上, 亚露嘉问糜稽：“卜什么？”
糜稽想了想：“卜算今晚姆米小镇是否会死人？”
亚露嘉听后盘算了一下限制条件：“万一医院有重病号去世呢？占卜结果会被干扰哦！”
糜稽无奈地说：“占卜要求太多, 你会死的。”
亚露嘉一想也对，他只能道：“那就祈祷今晚医院没什么重病的病人吧。”
亚露嘉屏息凝神, 他逐渐激活体内的念力，以缠的形式覆盖全身。
他仔细感受体内的拿尼卡, 反转内外, 把生命力转换为魔力输出, 让魔力尽可能复刻拿尼卡强求时的气息流动, 将强求固定成属于自己的伪刻印。
“我许愿。”
低喃的声音从亚露嘉口中响起, 糜稽静静看着自己弟弟。
他听不懂亚露嘉在说什么，按照平时交流时亚露嘉的说法，他此刻是在用交感魔术，将拿尼卡的力量嫁接到自己身上。
亚露嘉会用魔力同虚假的强求刻印进行交易，得到大概几秒的许愿时间。
然后亚露嘉会利用这可怜的【万能】时间，操纵手里的占卜礼装进行占卜。
从命运的角度来看，占卜的事情对命运的影响越大，耗费的力量越多。
亚露嘉曾好奇地用【万能】时间催动礼装占卜奥伯龙，结果男孩什么答案都没得到，还沉睡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作死过一次后，亚露嘉就再也不犯蠢了，每次发动魔术时都会有意识地设置一些限定词和条件，省的一不小心提了错误的问题。
“星星啊，天黑请睁眼。”
亚露嘉念出了自己设置的卜词，下一秒，他小指上缠着的灵摆以不规则形态乱晃，两三秒后，灵摆落在了某个位置。
占卜结束，亚露嘉散去了念力，他微微喘气，定睛一看，表情有些茫然。
糜稽急促地问：“怎么了？”
亚露嘉迷惑不已：“好像今晚会遇到危险，和我们的职责有关。”顿了顿，“但应该没死人。”
糜稽听后满头雾水，哎，弟弟的占卜结果一向如此模糊。
他吃下最后一口卷饼：“没死人就行，既然和职责有关，大概率是工厂那边出事了，你赶紧吃吧，等天黑了星星出来了，我们直接去工厂。”
亚露嘉收起占卜礼装：“嗯。”
兄弟俩飞速吃完晚饭，可能因占卜结果不太好，糜稽和亚露嘉都提高了警惕，糜稽还向亚露嘉确认：“拿尼卡的许愿还在吧？”
亚露嘉点头：“在。”
一直以来，拿尼卡的许愿都是以【提出三个要求】和【完成一个愿望】两个步骤模式发动的，如今在基尔什塔利亚和伊泽杉的帮助下，拿尼卡的步骤模式不变，但顺序可以进行颠倒。
毕竟魔术的本质是对世界法则的欺骗和扭曲，魔术师是一群窃取法则权柄的小偷，那么想办法扭曲和欺骗拿尼卡本身的许愿规则——尤其还是在拿尼卡自己乐意的前提下——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了。
先【完成一个愿望】，根据完成愿望的强度做好三个要求的准备，再正式【提出三个要求】，如此一来，比起之前的不可控，现如今拿尼卡的能力已经能得到一定控制了。
妖精幻想乡公司一部分特殊货物的快速分销就利用了拿尼卡的奇迹之力，否则随着大环境下各方势力对公司的盘查越来越紧迫，哪可能继续彻底隐蔽公司贩售的痕迹？
……当然，不管是亚露嘉还是糜稽都打着舅舅和老师的旗号，在这三年里完全没回家，偶尔打电话报平安时也没说这件事。
两个小孩很默契地保护着这个秘密。
亚露嘉还怀揣着拯救奇犽公主的梦想，当然不能让家里知道自己的能力进化到什么地步了。
而糜稽……幻想妖精公司里的钱可是有他一份啊！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他得交给家里一大笔钱啊！！
只是用因果颠倒的方法许愿有一个前提，强求的等级必须是0到2之间。
若是等级过高，就算提前准备，一般人也无法支付强求，由于用了因果颠倒的模式，如果许愿已经完成，强求却没完成，强求不会被清零，而是会积累到下一个人身上。
等级累计过高时只能由伊泽杉或者奥伯龙出面清零等级。
所以英灵沃戴姆和糜稽要先找亚露嘉确认，许愿是否还在，是否可以先许愿再强求。
兄弟俩做好准备，在深夜十一点的时候抵达了姆米郊区的工业园。
他们没有走正规的出入渠道，而是翻墙偷溜进入了园区。
深夜的园区灯火通明。
是的，谁说工业园晚上休息的？晚上是有夜班这种说法的啊！！
白班是早九点到晚上六点，夜班是晚上九点到早上六点，工厂彻夜不停工！
库洛洛刚听说这个可怕的工作时间时，脑海里跳出一句资本家不是人。
下一秒他才意识到麻烦了。
如果这边的工厂晚上也不停工，那他晚上还怎么探查情况？
还有，根据那个集塔赖苦的说法，睡觉后也会进入奇特的幻境，难道他们的宿舍里也有特殊花纹？
库洛洛在思考晚上要怎么做，伊尔迷也在纠结。
他昨晚做梦在码头搬运货物，整整三十年啊！万恶的资本家不给工钱就算了，干了三十年他怎么就直接死掉了？
再说了，貌似只有念能力者会触发梦境，这工厂的幕后老板设置这么牛逼的念符梦境，就让他们来探查的念能力者在梦里搬砖吗？
图啥呢？光恶心他们？不至于吧？
伊尔迷本打算晚上探查工厂，可当他听说夜班的存在后，他的心情和库洛洛一样，满腹槽点和佩服之情。
“监工。”
两个临时塑料队友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以他们俩人的实力，就算晚上有人上班也没关系，重点是在工厂内巡查的监工。
只要避开监工，他们俩用绝和隐，完全可以在普通人的视觉死角，光明正大地在厂房内探查。
库洛洛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
他和伊尔迷俩人跑去找主管，说自己想和监工聊聊扣分的事。
主管笑呵呵地指了指监工休息室，似乎完全不担心监工被说服。
这种想要贿赂监工以抹掉扣分的事的员工，他见得多了。
库洛洛和伊尔迷去了监工休息室。
敲门，门里面没人回应，库洛洛握住门把手，稍微用力，直接蛮横地将门推开了。
“抱歉，我真的有急事……啊，这锁质量太差了……”
库洛洛随口说了几句遮盖的话语，但进门后一愣，监工休息室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没人？这怎么敲监工的闷棍，再伪装成监工去调查厂房？
库洛洛环视四周。
监工室里面放了很多普通的员工衣柜，最外面有一排衣架，上面挂着很多监工穿的蓝色制服。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再无其他家具。
伊尔迷闪身进入房间，关上门，他的目光落在了员工衣柜上。
库洛洛做了个请的手势。
伊尔迷抬手打出一枚钉子，衣柜的门嘎吱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偶。
人偶有着修长的四肢和椭圆的身体，脑袋的位置是个圆球，此刻正呈抱着膝盖坐下的姿势放置在衣柜里。
下一秒，人偶身上发出了嘎吱的声音，紧接着，人偶眼睛的位置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自律人偶启动。”
“未到上工时间。”
“扫描到入职员工。”
“入职员工不具备相应权限。”
“入职员工触犯员工规则，需要进行记忆清扫。”
“抓捕入职员工。”
伴随着这几句话，监工室内放置的四排十六个柜子全都打开了柜门。
库洛洛和伊尔迷瞳孔地震！
柜子里全是自律人偶！
此时这些自律人偶跳了出来，它们如活物一样围住了库洛洛和伊尔迷，蜂拥而上。
库洛洛一个箭步冲到门边，但此刻大门上居然闪现出复杂的花纹，下一秒门框消失了，整个空间似乎封闭了起来！
库洛洛下意识地联系始终和他保持联系的侠客。
“侠客？”
无人应答。
库洛洛脸上流露出一抹兴奋和刺激的笑容。
似乎有意思起来了。
与此同时，翻墙溜进自家工厂的糜稽和亚露嘉分别行动，糜稽去厂房现场，亚露嘉去工厂内布置了核心术式的中枢室查看术式情况。
糜稽手腕一抖，手上多了一个黑色圆顶毡帽和黑色墨镜，他又在胸口别了个负责人的工作铭牌，双手插在裤兜里，吹着口哨，进入了厂房内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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