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果不抓住的话
12如果不抓住的话
虽然东京的十一月还没有开始下雪，但气温已经算是很冷了。家入硝子看着没穿外套没戴围巾，只穿着高专校服的由贵有些惊讶。
“你不冷吗？”
高专的校服样式可以自己选择，因为之前看到由贵穿裤子很好看，于是家入硝子就自作主张帮她选了带裤子的校服。比起她穿裙子来说，穿裤子更加凸显她的身材优势。
由贵摇摇头：“不冷啊，完全不冷。”
家入硝子将信将疑地摸了摸由贵的手：“诶，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冷……体质真好啊。”
“对吧。”由贵笑了起来，“哪怕是下雪我也不会觉得很冷哦……阿嚏——”
刚说完她就打了个喷嚏，浑身抖了一下。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就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走了过来，结果越是伴随着五条悟的靠近，由贵就越想要打喷嚏。
家入硝子掩住鼻子：“五条，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嗯？”五条悟扬了扬手，“刚才买的零食里居然有胡椒粉诶！甜食里居然有胡椒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吗！”
“阿嚏——阿嚏——”由贵的鼻子十分敏感，她被轻微的胡椒粉弄得不断地打喷嚏，很快鼻子就红了起来。整个脸也因为打喷嚏的关系，变得粉嘟嘟的。
夏油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戴在由贵的脖子上：“我记得高专校服好像有搭配的外套来着，你没穿吗？”
“我不冷……阿嚏——”由贵揉了揉鼻子，“唔，好暖和啊。”
五条悟终于把那包胡椒粉拿去丢进垃圾桶里，若无其事地说：“好啦，该走了哦。”
因为明天就要开始恢复上课了，因此今天也算是最后一天休假。五条悟想要买新的游戏，家入硝子要带由贵去买衣服，而夏油杰的作用就是在她和由贵买衣服的时候，负责掏钱就可以了。
虽然目前的夏油杰还是高专学生，距离成为特级术师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但作为拥有自己存款的男子高中生来说，他对于目前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由贵，那就是妥妥的大户。
虽然不那么大的大户，但依然可以吃。
因为是周末，所以街上的人还不少。由贵跟着夏油杰回到现代社会之后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人山人海的场景，尽管潜意识还会想要伸手抓住武器。但当她的手被夏油杰握住塞入外衣口袋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稍微稳定了一点。
——因为，夏油杰很温暖。
不管是他的手，还是他给由贵的感觉，都是温暖的。
但这种温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持久，由贵有种模糊的感觉，她必须要很努力地抓住这个少年。必须要用尽全力去抓住他，不然他一定会在某天悄悄地失掉，让她彻底无法再次感受到这种打从心里诞生的满足。
这不是家入硝子所说的吊桥效应，也不是什么危难之中的同伴情谊。
而是某种更深层次，被她所遗忘的东西。
只是由贵现在完全无法分辨这种情感是如何诞生的，她只能用尽全力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心。
“疼。”夏油杰感觉手像是被某种钳子夹住一样。“由贵，你在生气吗？”
由贵迷茫地看着他：“没有啊，我哪里有生气？”
“我的手很痛啊。”夏油杰看向她，“稍微不要那么用力可以吗，我又不会跑掉。再说这么用力握住手，反而血液不会很好地循环，手也不会温暖起来啊。”
由贵看向被藏在衣袋里手，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可是，不抓的很紧，就会跑掉啊。”
“跑掉？”夏油杰愣了一下，“谁会跑掉，我吗？”
由贵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对啊，你会跑掉，会消失不见的。所以……要很用力地抓住才行。夏油……我不希望你死掉，我不要你死。”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油杰耳畔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了。他和由贵置身于热闹的街头，却感觉两人在一个被玻璃罩子隔开的小世界中。她绿色的眼睛看着他，就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他未来的命运。
夏油杰的嗓子突然干涩了起来，浑身像是失去了全部的血液一样冰冷。他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无从说起，只好沉默地看着由贵。
由贵靠近了一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认真地看着他：“人是很脆弱的，夏油。如果不好好呵护的话，一定会轻易的死去。”
“我不想要你死掉，所以我要紧紧地抓住你。”
“……由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夏油杰的声音就好像不是他自己口中发出的一样，那些突如其来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样拍击着他的大脑。一刻不停地提醒着他，自己踏错一步就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由贵的手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就像是生铁一样贴着他的脸颊。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默地看着他。
“喂，你们两个走不走啊？”
走在前面的五条悟一转头，就看到这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看起来再不阻止就要在街头拥吻了一样。于是忍不了这个□□，开口直接打断他们两个。
“诶？”最先清醒过来的是由贵，她眨巴着眼睛，脸上满是疑惑。“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夏油杰愣了一下：“你，你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什么了？”
“我刚才有说话吗？”由贵用力地按了按头，“唔，我昨晚没睡觉，可能有点迷糊了吧。都怪你，明明说好的要陪着我睡，谁让你跑掉的。”
“我生气了，不想理你了！”她刷的一下将手抽出来，噔噔噔地跑到家入硝子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硝子姐姐，我们去买东西吧！”
看着情绪反复无常的由贵，夏油杰苦笑了一下：“怎么这样啊……”
但他笑容之下还藏着深刻的疑问——为什么由贵会那么说呢，她失忆之前是不是认识从前的自己？
快乐购物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在买完需要的东西（家入硝子：由贵，这个内衣好可爱，你要不要试试看？）之后，他们四个人坐在回转寿司店里开始吃下午饭。
“我要吃那个！”由贵指着一个绿色的东西说，“看起来好好吃，像我眼睛的颜色！”
五条悟拿过来用力地“噗嗤”一下挤出来好多：“吃吧。”
夏油杰：“那是芥末吧……喂，由贵不要那么吃，会呛到的！”
“看起来好好吃哦，那我开动啦~”由贵挑衅地看了一眼五条悟，“我知道你想捉弄我，但我可不会上当。你在赌我敢不敢吃对吧，那我要是吃了的话，你要不要也试试看？”
五条悟丢开手里的管状芥末：“好啊，如果你不会被呛哭，那我当然也可以吃。”
家入硝子就眼睁睁看着由贵把生鱼片沾了一大堆芥末中捞起来，然后直接塞进嘴里。五条悟满眼期待她被呛到涕泗横流，但结果由贵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接连不断地吃了好几个沾满芥末的生鱼片。
“……”夏油杰感觉头开始痛了，“真的没问题吗？”
五条悟压根不信：“真的假的，她也太能忍了吧？”然后自己夹起一片生鱼片，不信邪地放进去试了一下。
“——！！”
然后看到他吃下去的由贵就指着五条悟哈哈大笑，看着他被呛的脸通红张着嘴吐出舌头。但由贵自己也是强忍着刺激才骗到五条悟，结果一张嘴同样被呛得满脸眼泪。
家入硝子拿出手机，拍下了这难得一见的五条悟吃瘪现场，而夏油杰无奈地叫了两杯牛奶，给他们两个缓解一下芥末的辛辣刺激。
一猫一狗两个不服气地坐在旁边瞪着对方，哪怕现在都是一副红着眼眶紧闭着嘴的傻样子。吃过饭之后他们往回去走的时候，由贵还在冲着五条悟扮鬼脸，还在嘲笑他刚才被芥末呛到的样子。
家入硝子手撑着头：“为什么会这么不对付啊，难道真是猫和狗的天性不和吗？不过……好可爱，还挺有cp感的。”
“……硝子，别开玩笑了。”夏油杰感觉额角有血管在跳，“悟不喜欢由贵这种类型的吧。”
她看了夏油杰一眼：“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只是夏油，你喜欢由贵吗？”
“我不知道。”夏油杰完全不懂他到底对由贵是什么心情，“她很可爱，也是个很好的人。但要说喜欢的话，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由贵现在失忆了，她会本能地抓住自己现在认知的一切。尤其是第一个出现的人，对她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昨晚她又跑去你房间了吧？”
“我在悟的房间挤了一晚上。”夏油杰回答，“我什么可都没做。”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他被咬破还没愈合的下嘴唇：“你要是喜欢的话，那就告白吧。就算是吊桥效应也好，想要得到的话那就抓住她，不就好了？”
夏油杰沉默，他轻声回答：“但那样不行吧，因为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想清楚之后再做的吗？况且，你也说了，由贵或许对我并不是那种感情。”
“是吗？”家入硝子加快脚步往前走，回头看了一样夏油杰，“可不是我多管闲事，只是你的表情就像在等着人推你一把一样。”
“再不快点的话，可就什么都得不到哦。”
夏油杰看着走在最前面还在和五条悟打闹的由贵，抿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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