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慈子孝

我被这两个人吵得脑仁疼，她们都有嫌疑，但都拿不出证据来，于是我看向公孙美人问道：

        “这糕点是你与温美人所做，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公孙美人见我看她，直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说道：

        “回禀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不知——”话没说完，就害怕的低声哭了起来。

        我还没说什么呢，就吓成这样，我顿时觉得脑瓜仁更疼了，看来今天是审不出来什么了，于是我看向在场唯一没有嫌疑的高位嫔妃姜嫔，思索这件事是否适合交给她。我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让高德海调查，涉及到了清清，交给谁我都不太放心。

        过了大概五日，高德海把他调查出来的结果放在了我的案上。温美人身边有一个宫女自缢了，临死前招供说温美人刁难她，她一时激愤，便将有毒的水仙汁混入了糕点中，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心中万分惶恐，便以死谢罪了。

        至于清清之事，清清对我说只是偶然，就是闲来无事去温美人那坐坐，见糕点精致，才忍不住吃了一口，但味道不喜，便没有多吃，事情到这，应该就算水落石出了，但我还是让高德海细查这宫女的底细，这一查不要紧，竟然查出两件令人玩味的事情。

        一是这宫女竟然与李嫔属于同乡，二是这宫女曾经受过母后的恩惠。母后自是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小小的美人，更何况，这个美人明面上还与我有过救命之恩。

        如此看来，这幕后真凶就极有可能是李嫔，有缘由，有动机，有嫌疑，关于如何处理她，我有些犹豫不决，李嫔若是被我打入冷宫或贬位，那掌管后宫的人就只有姜嫔一个人了，我靠在椅背上，半响后，才告诉高德海传我口谕：

        “李嫔与人争执，禁足三月。”

        随着我的口谕传出，温美人被毁容的事情算是彻底了结了，那宫女便是最终的凶手。

        经过三年的发展，燕蜀在我兢兢业业的治理下，经济农业军事等都有了显著的提升，各州郡也都换上了有真才实学之人，国力水平在诸国当中达到了中游，国库里也终于不再捉襟见肘，我收完第一季的税银后，便十分阔绰的给内务府划拨了一笔银子，让他们采购布料、棉花、绸缎和金线等物资。

        上朝后，听着文武大臣争论不休，尉迟爱卿说应尊以黄老之学，轻赋养民。崔爱卿说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两派都太过极端，我心中都不赞成，但却没有表露出来，对两方都夸奖一番后，让他们上折子，以后再议，不得不说，经过这几年与朝臣们的斗智斗勇，这平衡之道倒是让我使的越发炉火纯青。

        下了朝，去母后那请安，发现母后正在慈宁宫中发火，见我来了，脸上不虞的表情稍稍改善，我挥退了宫人，走到母后跟前，关心的问道：

        “可是谁惹母后生气了？”

        母后看着我叹了一口，顿了顿才说道：

        “苏才人不守规矩，闹出许多不体面的事来，冲撞了哀家，哀家慈悲，不想牵连太多，就替此人瞒了下来，不料此人却变本加厉，实在有违宫廷体面。”

        我有些惊讶，这苏才人向来安分守己，生怕惹事上身，竟然敢惹怒太后，便脱口而说道：

        “竟有这等事？”

        母后白了我一眼，似乎责怪我竟然怀疑她的话，便不悦的说道：

        “母后还能冤枉她不成，此事皇上自己定夺便是，只要她不再作耗，哀家不会在苛责于她。”

        “母后宽仁，但她既犯了错，不得不罚，让宗人府关她关一月禁闭如何？”

        在宗人府关禁闭和在宫中禁足虽然都是在房间不能出去，但宗人府关禁闭的地方几乎就与外面的牢房相似，每个从那里出来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说这惩罚不可谓不大。

        母后闻言，自是满意的点点头，端过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才慢慢道：

        “皇上做主便是。”

        从慈宁宫离开，我路过御花园时，看到了远处一个妃嫔正带着宫女们采花，此时阳光正足，我有些看不清是谁，便问向旁边的高德海。

        “回禀皇上，是岳良媛。”

        “嗯。”听说是岳良媛，我打消了过去看看的想法，带人转个弯回到了前朝的藏书阁，等晚上翻牌子的时候，想到今日母后多次夸奖了蔡选侍，便翻了她的牌子。

        一夜过去，我只觉得体验感一般，这三个选侍中，还是白选侍的侍寝让人回味无穷。

        上了朝，工部尚书说大佛寺和洛口仓都建设完毕，这几年天灾不断，所以我让工部优先建设七星坛和洛口仓，来减少天灾和提高各地抗灾能力，而大佛寺是为了降低各地叛乱，增强民心的建筑，民心不稳，可动摇国本，这些工程都是重中之重。

        接下来，就是建设军事方面了，近几年，后突厥六诏在边境屡屡挑衅，皮革坊、铁匠铺和神机所也得抓紧建设起来，建设完才能制作重甲□□和火炮，训练有素的士兵配备上先进锋利的武器，加上骁勇的战马，如此才能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铁骑。

        现在这三所建筑都没建设好，但养战马的骑兵营却可以使用，吩咐工部加大对战马的采购、养殖与训练，又告诉中央将军郭爱卿继续对军队加强训练和对京城的安全检视，兵部则是照常招兵。

        刑部上奏说最近各州郡常有敌国密探潜入，为了针对敌国密探破坏，防患于未然，想要在各州郡成立密探专项调查组，我算了一下，这调查组每月需要消耗八十五万两，一年就要一千零贰拾万两，这个数额太过巨大，直接被我否了。

        现在燕蜀一年的税收减去军费、工部建设费、大臣俸禄、后宫等支出后收到国库的还不到一千万两白银，把这些钱都去找密探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刑部尚书的想法是好的，但目前来看，这个政策是十分不适宜的，虽说被敌国密探破坏我国建筑，这事传扬出去后，燕蜀十分没有面子，但是花这么多钱在密探上面，不去发展军事和经济，最后恐怕会把里子也丢没了。铁骑未成，国库未充裕，燕蜀只能低调行事，以求发展。

        下了朝，我看着御膳房端来的早膳，却觉得没有胃口，经过高德海的提醒，我才想起御膳房的采购经费一直较少，这个时节的瓜果蔬菜较贵，菜色和种类上便没有之前那般丰盛。

        御膳房每月采购物资大约需要十万两银子，我便让高德海告诉户部先给御膳房拨款一百五十万两进行采购。之前因为国库空虚，皇宫里上下都必须节约用度，现在日子好了，不说奢侈享受，至少也要按照标准的用度执行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便到了昭乾四年冬，封笔过后，闲来无事，我便去了重华宫，景润和景源都两岁了，我陪他们的日子却屈指可数，景润比景源大几个月，和我也更加亲近，所以一看见我，就迈着小短腿向我扑了过来。

        我连忙蹲下抱住他，然后将他举过头顶，逗得他哈哈大笑，玩了一会，我便觉得胳膊有些酸，拍了下他的小屁股道：

        “好小子，最近又重了！”

        见景润高兴，我没有将他放下去，而是用胳膊抱着他走到景源面前，摸了摸景源的小脑袋问道：

        “景源，可是不认识父皇了？”

        “父皇安。”

        景源睁着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抬起小手一本正经的给我请了一个安。我顿时不由地有些惊喜，要知道，景润也就才学会请安，没想到，景源竟然这么早就会了，看来这孩子的确如母后说的那般聪明早慧。

        陪他们两个玩了一会，我认真观察后发现，景润的性子活泼好动，力气也比较大，而景源相比而言就安静了许多。

        看完两个大的，我又去看了两个小的，这两个小的才刚刚满月，此时正在睡梦中，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我看了一会，便离开了，这两个皇子是一对双生子，生母是蔡选侍，可惜如皇后一般，皇子刚落地，人就没了，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生下来就如小猫般大小，有些体弱，需要仔细伺候着，而且隔三差五的就要太医来看看。

        离开重华宫，我走着走着，却不知不觉走到了静心苑，这里面住着几个和母后有旧怨又无子的太妃，之前郭选侍也在这，但不过一年就去世了，我叹了一口气，没有了闲逛的心思。

        回到养心殿，高德海说郭选侍派人送来了黑米糕，我吃了一块，味道还算不错，有些甜，我很喜欢，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便去了郭选侍那休息。

        郭选侍是个贪嘴的，用过晚膳后，她又准备了一些酒膳、果饼和炉食，其中的炉食深得我心，有猪油到口酥、猪油酥烧饼、猪油酥火烧、猪油澄沙酥饺子、香油提浆薄脆等，我们两个吃的十分尽兴，为了奖赏她，第二日一早，我便派人去珍宝阁取了一颗夜明神珠送给了郭选侍。

        送完了郭选侍，我想到好久都没有给清清送过东西了，正巧前几日内务府新制了一块双鱼玉佩，为白玉雕琢，用金链系佩，价值千金又寓意吉祥，想来清清应该会喜欢，便让高德海取了送去。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除夕过后没几天，便又开始我这一年无休的工作了，上朝第一天，朝臣们都愿意讨个吉利，没有提起一些烦心事让我不痛快，对于他们的识趣，我很满意，吏部侍郎万平趁机毛遂自荐想要主持今年的科考，万平此人不错，我多次听吏部尚书夸奖他，便大笔一挥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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