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无可
陈萌萌挥剑轻轻一斩。
她面前的空间忽然荡出一道奇怪的斜面，像是一击而断的大树，又像是裂痕崭新如初的镜子。
这是空间被无垠伟力撕扯出的裂痕，以陈萌萌的视线为始发点，她所能看到的一切有形或无形之物都开始皲裂，然后破碎。
一台无人机擦着符文剑气掠过，然后爆碎成粉尘，一只昏头转向闯进云层的小鸟无端少了一扇翅膀。
咔嚓一声轻响。
一栋废弃高楼墙身突然凹陷，然后开始坍塌，高楼顶部被完整的切削下来，像是被人砍掉了脑袋。
墙体坠入地面，发出沉闷的轰响。
浓郁的，浑浊的柱形灰云被符文剑气斩出一道巨大的裂隙。
细碎的金色阳光终于洒落下来。
她仗剑挺立，身后是被炮火腐蚀的深坑，日阳浇在少女那被浓郁的虚空能量包裹着的，娇小的身躯上，将她衬托得好像一位从深渊底下爬出来的魔神。
陈萌萌娇俏的脸上挂着浅笑，只是那凌厉的战意却仿佛能透过屏幕，让李龙和崔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可能。”李龙一脸难以置信，嘴唇都在颤抖，“这可是饱和打击。”
“在这种级别的炮火攻击下，别说是魔鬼了，连神仙都能死好几遍了吧，可她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李龙惊骇道，“难道热武器无法对英灵造成实质性伤害？”
“这是一位附身的英灵，战力相较于被召唤师征召出来的灵体来说，更加全面而强大。”
崔建拍打着失去温度的脸颊，“二十年前的英灵战争档案曾记载过这种现象，不会错的，这是领域。”
“什么意思。”短暂的震惊过后，李龙很快冷静下来，这是一名前线指挥官应该表现出的素质。
崔建手指着屏幕底下，那位被缭绕的紫色虚空能量包裹着的少女，说道，“这种诡谲的紫色能量包裹着英灵的躯体，形成了一个防护壁垒，你可以将它理解为鸡蛋壳子，只要壳子不破，英灵的身躯就不会收到伤害。”
“只要壳子破了，那她的身体除了比咱们结实一点以外，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龙敏锐的理解了崔建的意思，“也就是说，这层壳子可以被打烂。”
崔建点头。
“很好，给我用炮弹狠狠的轰，轰完以后前线部队给我压上去。”李龙一脸狞色，“再强大的个体也是个体，力量是有限的，总有用完的那一天。”
“而我们足足有一千名装备精良的战士，耗也能耗死她。”
按理来说，这是一场战力悬殊的比斗，两个部门事前也经过充分的情报交换和推演，虽然剧情稍稍有些波折，但想必不会发生意外。
李龙把骄横的态度摆正，依旧自信万无一失。
站在一旁的崔建看着眼前这位几度变脸的前线指挥官，又看了眼屏幕中神情还有些惘然的少女，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不踏实。
“为什么她不跑。”崔建忽然在想。
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
这是陈萌萌的第一反应，她嘴里嘀嘀咕咕的手持大剑站在原地，环顾四周，除了浓郁的硝烟以外，并没有意料中的敌人出现。
颇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古怪感觉。
“现代热武器的力量吗，威力还真是有够强大的。”
当天空中的炮弹砸向她时，陈萌萌及时用虚空魔能在身体四周展开了一层壁垒。
炮弹爆炸，旋即向大地倾泻出澎湃的能量，只是这股能量并不是向某一点聚焦迸发，而呈范围式打击，因此并没有攻破她仓促展开的防护壁垒。
力量虽然有所削弱，但承受这种攻击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所以陈萌萌此刻并没有选择脱离战场，而是聚精会神的望着天空，观察下一片炮幕会从哪一个方向升起高空。
这样才可以找到敌人。
陈萌萌虽然缺乏现代知识，但她又不是傻子，这种大范围杀伤手段不可能出现在人流密集区域，毕竟这种攻击很明显在针对她个人。
只要回到大都市，那么自己就是安全的。
但这片炮火大幕让陈萌萌忽然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就像是某种郁结。
昔日她在战场上求援时，辛吉德的生化炮弹摧毁了她曾一直坚守的信念，而今这一幕的场景和当年如此相像。
陈萌萌心中，那股燎原怒火被成功勾起来了。
“我要把你们杀光。”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彼时。
又是一片细密的黑点从天空中升起，这片炮火弹幕沿着东南方腾跃至高空，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然后朝着陈萌萌的头顶上坠落。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大的硫火与浓烟，无数残骸沿着四周方向疾射而出，距离爆炸地五十米以外，曾被陈萌萌削去一角的废弃大楼，经过又一轮炮火冲击，终于如积木似的缓缓坍塌。
“一号，六号，八号，十号作战单位，呈伞装态势给我压上去，每隔五分钟报告一次战场情况。”李龙拍桌吼道。
“收到。”
“收到。”
“收到，长官。”耳旁的对讲机频道传来沉闷的应答声。
早已潜伏在不远处的作战小队从一栋高楼角落探出身形，借浓烟朝战区前进。
他们手持sr-29冲锋枪，头戴防尘红外探测器，灰褐色的防弹衣角下还别着数个容量为30发的，921毫米子弹弹夹和手榴弹。
这种特殊穿甲弹适用于中近距离作战，具有在200米距离内穿透防弹衣及头盔，或是在100米的距离内贯穿表面装甲薄弱的车辆，在70米距离内贯穿4毫米的钢板的恐怖威力。
红外探测器则可以使他们在复杂环境下享有相当不错的视野。
每一支作战小队分别有20名特种士兵，无论是中距离作战或者近距离搏斗都有相当优秀的经验。
这些士兵们的脚踝侧还绑着一柄三菱合金短匕，这种凹槽形状的匕首扎进人体里，可以使其迅速，大量放血，失去作战能力。
李龙对于这次作战任务的信心依旧不减，他的士兵装备精良，能力优秀，数量众多。
而对方，仅仅只有一个人。
“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侧，她如何跟我打。”李龙冷冷笑道。
“或许她已经在第二轮炮火洗地中丧命了，而我的士兵们只是在谨慎搜索她的残碎肢体。”
崔建并不接话，心中一直在疑惑方才的问题，他低声喃喃道，
“英灵又不是傻子，她会像正常人那样思考，判断形势不对劲的话，她应该第一时间逃跑才对。”
“只是，她为什么站定在原地，选择迎接第二轮的炮火冲击而不逃跑呢？”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英灵向来是自负与武力足够强大的骄傲生物。
这帮家伙不仅在庞大的瓦罗兰大陆中，占据了一袭之地，得以‘英雄’之名踏入从虚幻走向现实的，最终战场。
长达一百年的圣杯战争中。
这帮怪物不断厮杀，在人间制造无数灾难。
这一百年来，他们对现实世界肯定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知道这个时代，所能倾泻出的，最庞大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但这帮家伙依然不感到害怕，她甚至面对天穹上的炮火大幕，露出惘然，且好奇的目光。
她假若并不惧怕炮弹的锋矢，那自然就要迎着炮火冲至终点。
看看那些试图干扰英灵战争的凡人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崔建的瞳孔渐渐扩大，他朝着李龙的对讲机频道大吼，
“小心。”
【作者题外话】：ps，想说的话。
今天终于开始上第一轮推荐了。
首先要跟此前看书的朋友说一声抱歉，因为在这天以前我一直在渣更。虽然有很多理由，但不能总是找借口。
从今天开始，本人将保持每天一万字数更新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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