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碎
阿嘉莎看了一眼手边的报纸，刚好翻在《化工厂爆炸案溯源：黑面具与哈莉·奎茵的两重意外》那一页上。
尽管报纸的配图是单色的，但右眼下的黑色爱心完全一致，哪里都不太对劲的神态也如出一辙。
这个对一个月前的三明治耿耿于怀到眼影都花了的人，是哈莉·奎茵。
……虽然是反派但没关系。
阿嘉莎可以死，但掏钱是绝对不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像她之前总结的一样，愿望完成的方式往往和店主的想法挂钩。
格林的姑表舅妈显然擅长玩弄文字游戏和逻辑漏洞，从中获得了不少乐趣，就是不知道店铺被冻结后最终下场如何。
而把“苟”贯穿到底的阿嘉莎，比较偏好细微的、让自己不会被注意到的方式。
但苟并不代表她很尊重法律，也并不能代表道德底线。
在安全的前提下，阿嘉莎比较喜欢“想要就要得到”。
这个人生座右铭一直贯彻的很好，直到法尔科内毁了一切。
所以，她并不觉得落进算命师箱子里的富兰克林钞票是不义之财，也不觉得麦奇不应该捡起掉在地上的食物。
总之，有关于鸡蛋三明治的话题在阿嘉莎卓尔不凡的左右顾而言他功力、和哈莉格外容易跑偏的思路的共同作用下，最终结束在了对于厨师用的泰式辣酱是否也过期了的讨论上。
“绝对过期了。”阿嘉莎结辩。
哈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比超市里的味道更酸。”
“等一下，你还会逛超市吗？”
阿嘉莎一直对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的生活感到非常好奇。众所周知，哥谭的一天从晚上开始，所以这些喜欢在晚上穿紧身衣到处乱跑的人在白天会有日常生活吗？
她试图想象过蝙蝠侠白天去上班的样子，但下巴应该是一个人脸上最没有辨识度的地方，她实在没办法靠想象力把那个蝙蝠面具从他脸上抠下来。
而且蝙蝠侠的装备一看就无比昂贵，再加上他无数次救过布鲁斯·韦恩，很多人都暗中猜测他其实被韦恩包养了。
阿嘉莎被自己幻想出的画面刺激得打了个哆嗦。
“我当然会逛超市呀！我是我最喜欢的部分了！”哈莉一脸‘你在说什么’。
“比后面逃跑的那部分要更有意思！”
“……好的。”
阿嘉莎把话题拽回到业务上。
虽然经常反省自己的道德底线是不是太低了，但和哈莉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简直圣光普照。
……
“你知道我和j先生分手了，对吧。”
哈莉靠在柜台边，语气与任何一个刚分手的女生都没有不同。然而阿嘉莎在三流小报上追完了添油加醋的两人恋爱全经过，只能说她在纽约的贵族私校见识过的那些极品人渣在小丑的手段面前还是太简单了。
“报纸上说你前天把他打得一脸血，”阿嘉莎晃了晃《哥谭公报》，“记者分析认为你们这次是认真的。”
哈莉哀嚎一声，把脸埋进肘关节里。
过了两秒，她又猛地抬头。
“让我看看报纸上是怎么说的。”
她凭借对小丑相关信息格外敏锐的嗅觉翻到对应版面，一目十行扫完之后，重重把报纸扣到柜台上。
“关于我的部分全都是假的，”她非常认真地替自己澄清，“……好吧，除了撞化工厂的那部分。”
“但是看看笔者！是维姬·维尔！绝对是因为上次我当着她的面亲了布鲁斯·韦恩。”
阿嘉莎一时语塞，西西里血统自带的手势比划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语言。
“……你亲了布鲁斯·韦恩。”
虽然觉得哥谭所有适龄女性基本上都亲过布鲁斯·韦恩，（不然哥谭宝贝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但。
几乎历代都有成员死于意外的韦恩家族在安保方面格外严格，哈莉到底是怎么接近他的？
尽管知道韦恩一直在和斯塔克隔空掰头换女友的速度和新女友咖位，但是。
斯塔克好歹没有和纽约那边的女反派约会过吧？
“首先，”哈莉竖起一根手指，“复联好像没有什么像我一样知名度这么高的女性敌人。”
“第二，如果你和布鲁西参加同一场晚宴的话你也有机会。”
阿嘉莎反驳：“我确实参加过有他在场的晚宴，怎么就没有这种机会？”
哈莉用心理医生的目光打量她片刻，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当时成年了吗？”
“……”
女巫努力控制住西西里经典手势再次发作。
“我们还是谈谈你的前男友吧。”
哈莉的思维格外漂浮，就像氢气球一样，很容易被外力牵着走。在她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这简直是个特别棒的特点，但想要聊点正经事的时候，阿嘉莎感觉就像回到了学校做小组作业一样。
带不动。
哈莉辩解：“我真的没有把j先生‘打得一脸血’，我是什么，一个罪犯吗？……哦好像真的是。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
阿嘉莎默默翻到小丑一脸血地被送去阿卡姆医疗部门，然后靠一根废弃针管挣脱拘束衣，差点让医务室再次减员的新闻。
“……我可以解释。”哈莉尴尬地眨眨眼睛。
“他们都说j先生才没有像我在乎他那样在乎我。”她低头，撇撇嘴，“我要证明他们错了。”
“所以他想靠以前的手段试图让我像以前一样心软的时候，我咬了他一口。这，就完美地解释为什么他需要治疗。”
“其实昨天突发奇想，想要毁掉我们开始的地方也是一样的原因。”
“我就是，就是想让他。”
“像我一样心碎。”
阿嘉莎面无表情复读：“‘像你一样心碎’。”
哈莉双手比心，裂成两半，确认：“心碎。”
“再确认一下，你想和他复合。”
“虽然不想这么快但……对。”
“但是你想让他的心脏……”阿嘉莎也比划了一个爱心开裂的手势。
“对。”
开业以来还没有接到过这么奇怪的单子，但是和感情有关系的问题阿嘉莎决定还是再谨慎一点，她真的不想再被叫去处理售后问题。
哈莉看到面前递来一沓厚厚的装订整齐的打印纸，随手翻开一页：“这是什么？”
很快她就被里面劲爆的关键词吸引，几乎要把整张脸埋进纸张里。
“全哥谭都炸了？”哈莉兴奋：“我喜欢这个想法。”
阿嘉莎：“……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哈莉很快就被一波三折永远都在吵架复合擦枪走火感情推拉的剧情吸引。
“哇——哦。”她瞪大眼睛，战术后仰，“我碰到的布鲁西怎么就没有这么开窍呢？”
“这张力——这个戏剧性——”她擦擦沾了眼影的泪水，“还有修辞——都太绝美了。”
“你从哪搞到的？”哈莉恳切地抓住阿嘉莎的双手：“ao3？wattpad？？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阿嘉莎短暂思考了一下需不需要捡起职业操守替顾客保守隐私，而后突然恍然大悟，想起原来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职业操守。
“是之前一单生意的副产品。”
女巫愉悦地说。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跟感情有关的问题，你在许愿的时候最好注意措辞。”
“虽然我觉得‘心碎’确实是个很好的处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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