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飞机平稳地落地。
盛灵牵着盛玄顺着密集的人流出去，按着地图上的指示搭乘地铁，地铁飞驰而过，把盛家兄弟俩带到了——
人来人往的闹市区。
盛灵:……
看不见的盛玄:……
盛灵的思绪万千，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嘴角不可避免地抿出来一个淡淡微笑，心里有点小雀跃。
“盛，盛灵？”一个小小的声音叫他，盛灵一转身就看见了笑得很腼腆的齐尺素。
他拖着一个小行李箱，穿着有些发白的衬衣牛仔裤，脸上有一些喜色:“你也是来报道的吗？”
盛灵点点头。
“哦哦，那我们一起走吧！”齐尺素抿出一个小梨涡，然后又犹如小白兔湿漉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弱弱补上:“可以吗？”
盛灵没意见，只是:“你知道在哪报名？”
“啊，那啊。”齐尺素往后一指。
马路对面。聚集在一种小吃摊中间丝毫不起眼的，仿佛是外面神棍骗钱的小摊子。
写着‘中国元灵大学报名处’的小旗子迎风飘扬，被风吹得卷起半截，只剩下‘中国元’三个字。
盛灵实在没想到这学校这么不讲究。
然后齐尺素还躲在盛灵背后小声逼逼:“那个报名处老师好凶，我都不敢过去。”
招生办的老师的确凶得一批，大刀阔斧地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感觉睡死了过去。
盛灵手指曲着点点桌子:“老师，您好。”
没反应。
盛灵加大了力度:“老师——”
老师凶狠的目光直直射来。
盛灵气定神闲，笑了笑说:“老师，我们来报名的。”
老师哼了一声，也不起来，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的表:“填报名表。”
还咕哝了一句每年这些新生都没什么礼貌。
盛灵跟齐尺素就地填完了报名表。
盛灵填完，抱起弟弟让他抓着笔签字的时候，半眯着眼的凶老师似乎被什么惊了一下，字还没签完，人一下子仰倒，双腿直冲上天，像只笨重的大青蛙，扑腾了好几下都没能起来。
本着尊重老师，顺带不再吸引更多人目光集聚过来的目的，盛灵出手拉了凶老师一把。
被救起来的凶老师没分半点眼神给其他人，目光跟雷达一样，直直锁定小盛玄，那热切的目光就像一个人贩子要偷了盛玄去卖。
盛灵礼貌地提醒:“老师。”
凶老师咽了咽口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人工工整整地坐起来了，还扯了扯不合身的工装，脸上突然堆起夸张的笑容。
热情到了极点，把齐尺素都吓了一跳。以为这老师看上了他们什么东西。
凶，不是，笑老师从此笑容就没下去过，乐呵呵地带他们填表，转交手续，办卡，录入，还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宿舍。
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想要给盛灵他们铺床打扫卫生，被盛灵笑着拒绝了。
而齐尺素被忽悠着加了微信，在老师亲切地说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的话语中抹着一把泪感叹:“我不该说老师凶，他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师。”
盛灵也觉得人不可貌相，一边铺床一边感叹学校真没骗人。
超大豪华单间，只有盛灵和盛玄两个人住！
房间坐北朝南，阳光通透，超大落地窗，还有高颜值懒人沙发。
盛灵很满意。
而齐尺素哼哧哼哧收拾好他的四人间，转个头就去串门。
“盛哥——”齐尺素惊呆了。“你，你加了钱吗？”
“嗯？”盛灵说:“什么？”
“我，我是四人间啊，盛哥你房子也太好了吧。”齐尺素羡慕地说。
盛灵还以为这宿舍是标配，结果一看齐尺素宿舍，虽说环境空间都很不错，但跟盛灵他们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盛灵拍拍齐尺素的肩，安慰道:“可能是我弟太小了。”
齐尺素了然点头。
而等齐尺素走后，盛灵一把抱住盛玄在怀里揉:“多亏小弟你我们才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小弟丝毫波澜不惊，端正地让盛灵揉。
而齐尺素等了半天，才等来姗姗来迟的室友们。
甫一进门，门就被摔得震天响。
还把缩在床上的齐尺素吓了一跳。
几人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一进门就四处找空调遥控器，遍寻找不到，骂了一声操就瘫在椅子上
“那个招生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填完表说要我们去教学楼，去完说表没盖章，盖完章又还得跑回去找他，好不容易搞完了宿舍又进不来，又特么得去找他，老子大半个地球今天都被我走完了！”
“而且找他理论，还跟我来一句你又没问？横个屁啊！傻逼！”说话的人火冒三丈，话音大得都快把整座楼翻过来。
“严哥，别说你了，我们也是啊。刚来学校论坛就说这人出了名的难搞，以折磨新生为乐。”其他人也怨声载道。
“妈的。”严霜寒恶狠狠地道，“说还得去找他开空调的，哎，你。”
严霜寒正好看见缩在床上当蘑菇的齐尺素，不解地问:“你怎么来这么早？办那么快？”
“算了算了。”齐尺素刚张了张口，严霜寒不耐烦地打断，接着吩咐:“你去找一下那个搞空调的，把遥控器拿回来，这是抵押费。”
严霜寒抽出几百大洋给爬下床的齐尺素，齐尺素小小一只，接了钱就跑。
“这小子又得被折磨的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宿舍里的人看见这幕，颇有些幸灾乐祸。
而被以为小可怜的齐尺素一个微信的功夫，顺便把盛灵和他们的空调一并办好了，那个室友口中的折磨人为乐的大叔笑呵呵地，一边道歉一边飞快地办事。
齐尺素回去的时候，严霜寒接到遥控器还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快就办完了？”
齐尺素嗯嗯了几声就溜去洗澡。
余留下三个人愣愣地开了空调。
“看来这人挺有用的嘛，严哥你说是不是？那招生看着就变态，说不定就喜欢——嗯哼？”何炎挤眉弄眼的。
严霜寒看了一眼清清秀秀的齐尺素，感受着空调送来的凉风没说话。
+
入学第一天，盛灵睡得挺早，也没有做噩梦。
第二天一清早，神清气爽的盛灵就带着盛玄去学校大教堂。
路上倒是受了不少的目光，但盛灵向来坦然处之。
学校大教堂跟其他大学修得一般无二，盛灵坐在折叠椅上，看着前方的大荧幕的时候，真以为自己上的是个普通大学。
齐尺素坐在旁边，东摸摸西摸摸，甚至眼眶都含了点激动的泪。
也是实在不解，盛灵开口问:“你怎么了？”
齐尺素眼底含着泪，但是又真的在笑:“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上大学。”
盛灵内心有个不好的预感，他说:“你高考多少分？”
齐尺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嗫嚅道:“300分不到，本来马上要去厂里打工了，结果突然来了大学的通知书。”
盛灵脑子一阵发昏，他就知道那些英语单词是特么白背了。
但是，盛灵接着问:“你了解过这个学校吗？我想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影化人，有可能我们以后都要面临那样的，甚至比那更危险的东西，你不怕吗？”也不怪盛灵提起，因为齐尺素本身就是个害羞胆小的人。
齐尺素听盛灵说到影化人就开始有些害怕，但他还是摸摸座椅的扶手，小声地说道:“怕，但是，”他挺了挺小胸脯说:“我想读大学。”
见此，盛灵没再多说。
新生陆陆续续地进来，填满这个大型会议室，而自从有个新生一惊一乍地发现盛玄这个小孩，全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集中在盛灵这块地方。
“这就是论坛上一直盛传的先骨之灵吗？好小。”前座跟旁边的人咬耳朵，全入了盛灵的耳。
“没到十八就来了学校，除了先骨之灵还有谁？”
“旁边坐的是他哥哥吗？模样生得很好啊，说不定也是个惊世天才啊？”那人偷偷觑了一眼盛灵。
“不知道，论坛说很小可能是，哎哎哎，老师来了。”
咬耳朵结束。
“大家好。”一个青年拿着教案走进来，一边忙活着打开视频成像仪一边温柔地笑道:“我叫元亭，大家可以叫我元老师，接下来我将担任你们的指导老师。当然，学生优秀代表也是我。”元老师开了个冷玩笑。
下面的学生也捧场子的笑了起来。
“首先，欢迎各位新生加入这个大家庭。而你们，准备好，迎接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吗？”元亭声音轻缓，不疾不徐。
盛灵瞳孔一缩。
“啊，刚刚官方话，老师必须要说的，别在意。”元老师一边说一边导入虚拟投影仪。
虚拟成像倒转变换。
“学校。”元亭指着辽阔的满是高大的建筑物说道。
“但我要介绍的重点不是这个。”元亭卖了一个关子。
紧接着，建筑轰然消散，光秃秃的地面上留着四块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碑。
碑深入地下，露出的已经是三层楼的高度，在盛灵看来，却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人间道，天机道，地脉道，还有归人碑！”新生中很明显有早已经接触过了的，信手拈来。
“是的。”元亭赞许道。
“天机地脉人间道，周易中称为三才，还有归人碑，由灵族第一位先骨之灵前辈修炼已达登峰造极境之时所炼化，中国元灵学院以此为方位，拔地而起，已存世千年。”元亭说道。
“那，我们之后，我们的名字，也能上这个榜吗？”有人暗含期待地问，当然，这也是几乎在场所有新生都关心的事情。
元亭性子极有耐心，被打断也不恼:“对，觉醒之后你们将为灵者，四碑如同灵族族谱，一个人都不会落。”
“老师，我们关心的其实是排行榜。”这些新生刚成年，性子未定，活泼得紧，看老师温柔，开始你来我往地开玩笑。
“是啊。”元亭点点头，“之前排行榜直接就是人榜天榜地榜的，后面国家不是不允许排榜了吗，就取缔了，换了个名字，但灵族稍微特殊了些，天纪地脉人间榜总归作用不变，除了记录灵者的生命状态，还会根据你们的综合素质来进行排名，碑石决定，公平公正。所以，大家要加油，觉醒了之后就是跟所有灵族人竞争，排名太靠后可不好看。”元亭说。
而新生们摩拳擦掌，很明显野心勃勃，想在排行榜上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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