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春游
自从我们参加了秦川先生的宴会之后，林肯与兆辉就有了接洽的机会。铭瑄也因此更忙了，这些天鲜少能在公司见到他，就连我也难得才有机会跟他吃上一顿饭。
今晚，我们约好了要共进晚餐，我专门为他准备了惊喜——
“看你最近这么辛苦，这些是犒劳你的，你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我费了好大劲才做了一桌子的菜，嗯，虽然过程不太美好，但是能为心爱之人洗手做羹汤，是每个女人都甘之如饴的吧。
“这些都是你做的？”
“对啊，你觉得怎么样？”
“看上去很不错。”
“那是当然了，俗话说虎父无犬女嘛，咱的基因摆在那儿呢。”
“哈哈哈，这样看来，以后我可有口福了。”
“那是必须的啊！”
我自豪地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鸡汤端到他面前。
“你先喝点鸡汤吧，这可是我炖了很久的，特别香。”
他笑得格外开心，“好。”
“怎么样？好喝吗？”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鸡汤很香，好喝。”
“真的吗？给我尝一下。”
就着他的碗我也喝了一口，怎么没味道？我又尝了两口，还是没味道。我居然忘记放盐了。
“你骗我，这汤一点也不好喝。”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火候没问题，鸡肉烂了，鸡汤浓淡适宜，加点盐就可以了。”
说着他又端起碗喝了起来，我赶忙阻止他，“先别喝汤了，我待会儿加点盐。要不，你尝尝这个西芹百合吧，我确定我放盐了。”
“好。”他依旧笑得温和。
“味道怎么样？”
说实话，这道菜虽然简单，可我也是炒了好几盘之后，才有现在这样好看的卖相的，希望这次能让我挽回一点颜面吧。
“味道……很合我胃口。”
“是不是真的？你没骗我吧？”
我有点不放心，还是自己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天呐，这也太咸了吧。如果一次失误可以算作意外，那接连失误就只能说是失败了。
“你又骗我，这菜明明那么咸。”
“我没觉得咸啊，而且这芹菜口感清爽，脆而不生，十分完美！”
“你就别抬举我了。”
我都快无地自容了，前面才夸下海口，结果打脸来得这样快。
剩下的几道菜我已是不抱希望了，“那个，今天是我第一次学做菜，我没想到会这么失败。抱歉，咱们还是出去吃吧。”
“为什么要出去吃？这可是小雅为我做的第一顿饭，我怎么舍得不吃？”
“可是……”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我都爱吃。”
他的笑容里满含宠溺，我的脸颊微微泛了红。
虽然这顿爱心大餐并未如我设想的那样完美，但也算是温馨甜蜜了。
“小雅，你还是搬回来吧，我已经不习惯没你在身边的日子了。”
“铭瑄，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伯母已经回国有些日子了，为什么至今还不见伯父呢？我也从未听你提起过他。”
我知道这是他的心结，可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
前些天，父母与我通了许久的电话，话里话外都能听出来，他们有多期待和未来的亲家见上一面。
而我也突然明白了唐蜜说的话，没错，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理由再等下去呢？
“小雅，对不起，有些事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其实我的内心很矛盾，我很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可同时我又非常不愿意把你也牵扯其中。”
“以前我不过问你的事，是因为我很信任你，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所有的问题。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也可以信任我，可以让我陪你一起去面对将来的一切。”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害怕失去一般。我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莫名有些不安。
……
今年的春天似乎格外温暖，天气舒适到总让人忍不住想睡觉。
我最近就特别容易犯困，就连中午和唐密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在不停地打哈欠。
“怎么了？你昨晚没睡好？”唐蜜疑惑地看着我。
“没有啊。”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stephen也真是的，怎么忍心丢给你那么多工作，连假公济私也不会。”
“呵呵，现在大家都很忙，所有人都不例外。我这就是犯春困而已，适应几天就好了。”
“你说这天气这么好，咱们去春游怎么样？”
“可以啊。”
“那我来组织，多叫上几个人，人多热闹。”
“行，你看着办，我没意见。”
“ok。”
……
说好的周末一起去踏青，结果铭瑄临时又出差了，我只好一个人去赴约。
我没问过唐蜜都有哪些人去，我想无非就是几个同事，亦或是她那几个和我也相熟的朋友而已。
我当真没想到会见到他……
大家约定的集合地点是一家咖啡厅，因为时间尚早，店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所以一进门我就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席天和许言。
两个人，一个在安静地翻阅杂志，一个则在摆弄手机。
席天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的休闲服，配上他白皙干净的皮肤，整个就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大男孩既视感。
不论是他翻动杂志的动作，还是他品尝咖啡的样子，都能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终于抬起头，尔后温柔一笑。
我也微笑着朝他们走去，“早上好。”
许言这时才注意到我，“林小姐，早上好。”
我原本想去一旁的空位坐下的，不料席天抢先一步将我拉到了他身边，“坐这里。”
我没好意思拒绝。
“林小姐，好久不见，最近怎么都没来梵星了？”
“公司接了几个大项目，特别忙，所以不常有时间。今天也是难得出来一次。”
这个解释我既是说给许言听的，也是说给席天听的。
“哦，是这样啊。”
许言没再说什么。
席天似乎心情很不错，笑着问我，“你想喝咖啡，还是牛奶？慕斯蛋糕，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我吃过早餐了。”
我们几人就这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大家都陆续到来。
借着和唐蜜去洗手间的空挡，我连忙问她，“你怎么没告诉我席天也会来？我刚才很尴尬。”
唐蜜却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尴尬的，大家都是朋友，难不成你还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stephen会吃醋，对吧？听姐一句劝，男人嘛，就要适当让他吃点醋，这样他才会对你更加珍惜，懂了不？”
谁跟她说我担心的是这个了？我考虑的只是该如何处理我跟席天之间的关系。在还没确定他已经放弃我之前，我是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的。
可是今天，我俩就这么不期而遇，铭瑄又不在，我总觉得很别扭。
“哎呀，你就不要不自在了，只是一次普通的朋友聚会而已，这么多人在呢，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
“好吧。”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唯有既来之则安之了。
我们今天的目标是爬山，一到目的地我就迫不及待地下车了，因为这里实在太美了——
青山连绵，绿水环绕；漫山遍野的桃花、梨花争相开放，微风拂过，落英缤纷；还有山下随处可见的油菜田，一片片金黄灿烂，美不胜收。
我停下脚步，尽情地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空气，感觉整个人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这次来踏青的总共有七人，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以萧以及唐蜜的表妹和妹夫。男人们负责背水和食物，女人们只管轻装上阵，而我依旧带上了我最爱的单反。
“这里的景色真美。”我一边拍照一边赞叹道。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席天递给我一瓶水。
“谢谢。”
因为要拿相机，所以喝完我又把水递给了他，他接过之后居然很自然地喝了起来。好在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不过我还是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假装继续拍照。
我们抵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唐蜜准备的午餐让我大开眼界，我原本以为只是些普通的食物，能填饱肚子就够了，没想到她却整出了一顿大餐：什么烤鸡、面包、鱼肉罐头、沙拉、水果……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红酒。
“哇塞，这也太丰盛了吧，你连红酒都带来了！”我不得不佩服她。
“那必须的，这么美的景色不配上美食就太可惜了。来来来，大家赶紧吃，多吃点。”
一上午翻山越岭确实消耗了许多体力，此刻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我却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些蔬菜沙拉就吃不下了。
“怎么吃这么少？”
席天注意到了我。
“我不太饿。”
“待会儿还有很多路要走，多吃一点才能保持体力。”
说完，他将一片涂好蓝莓酱的吐司递给我，但我还是婉拒了。
“我真的不饿，你自己吃吧。”
“小雅姐，你是不是在减肥？你身材都这么好了，不用这么拼吧？你这样，我好有压力啊！”
唐蜜的表妹依依，性子也跟唐蜜一样活泼，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我。
“没有啦，我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你们吃吧，不用管我，我喝点红酒就可以了。”
不想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我端起面前的红酒细细品了起来。
“你若实在没胃口的话，就吃点水果吧，空腹喝酒不好。”
席天将一个苹果切好装盘后递给我，这一回我没好再拒绝。
……
我很喜欢爬山，从出发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登顶的过程，就好像人生一样：有的人目标明确，有的人懵懵懂懂；起初大家都是勇往直前，可是随着山路越来越崎岖，体能消耗越来越大，对于未知的未来，有的人选择了放弃，有的人却选择了坚持；不一样的付出，让他们停留在了不一样的高度。
我很庆幸此刻能够置身山巅，领略到别人见识不到的风景。
我尽情地将眼前的美景收入镜头，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顽皮的小家伙，一下子就吸引了我。
“快看，有松鼠！”
“小雅，你去哪儿？”
唐蜜不放心我跑太远，她知道我是个路痴。
“我看到一只小松鼠，简直太可爱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拍到它。”
“一只松鼠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别走太远。”
“知道啦。”
“你们继续休息，我去跟着她。”
“好，你们注意安全。”
有了席天看着我，大家也放下心来。
小家伙实在是太调皮了，好几次我差点就要拍到它了，结果它就像是故意戏弄我似的，在树上窜来窜去。
“哎呀，又没拍上。”我懊恼不已。
“小雅，看那边。”
顺着席天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竟然有两只松鼠。
一个觅完食回来的小家伙，正将美味的坚果奉献给另一个在枝头久等的“爱人”。
此情此景让我心中溢满感动，不再犹豫，我飞快地按下快门，永恒地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
“好美啊！”
“呵呵，我们回去吧。”
“嗯。”
先前只顾着追那个小家伙，不知不觉竟走了很远。我本来方向感就弱，更何况还是在这大山之中，还好有席天在前面引路。
可正是因为这份安全感，令我完全忽略了潜在的危险。我一边走路，一边翻看之前拍下的照片，谁料脚下一滑，竟狠狠摔了一跤。
“啊……”
“怎么了？”
“好痛……我的脚，扭到了。”
“让我看看。”席天不由分说就帮我检查起伤势，“所幸没有伤到骨头，我们必须尽快去医院。上来，我背你回去。
“这……我还是自己走吧。”
现在且不说，待会儿下山还有好长一段路，如果我不能自己走动的话，势必会给大家增加负担。
“嘶……”我试图从地上挣扎起来，谁知牵扯间伤痛更甚。
“不想更严重的话，就不要乱动。”
席天生气了，我也痛得不敢再动，最后只能由他背着我才离开。
下山的一路也是颇为艰难，因为我一个人而连累了大家，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今天真的很抱歉，让大家受累了。”
“说什么见外的话，你都伤成这样了，很疼吧？”
唐蜜很心疼我。
“还好，已经没那么疼了。”
“小雅姐，我们车上有药，我拿给你喷一喷。”
“谢谢依依。”
“林雅，要不要我给stephen打个电话，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不用了，以萧，我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
“许言，车钥匙给我，我送小雅去医院，你和大家一起回去。”
“好的。”
席天的车技果然是一流的，短暂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市区医院。
医生的检查结果如席天说的一样，我没有伤到骨头，问题不大，她给我开了些消炎药就让我回家了。
“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谢谢你。”我真诚地向席天道谢，今天多亏了他。
“我很庆幸，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席天……”
“好了，你先别动，我下去扶你。”
“噢。”
“来，慢点，小心。”
我刚一下车就被他打横抱起，说好的只是扶我呢？
“喂，你干吗？”
“抱你回家。”
“你不用抱我，我自己可以走。”
“你的脚受伤了。”
“医生说了没大碍的，你快放我下来吧。”
“你自己走会疼的。”
“不疼不疼，我已经不疼了。”
“别乱动，一会儿就到了。”
“……”
“好了，你把我放到沙发上就行。”
“你的脚需要冰敷一下，我去取些冰块来，你等我一会儿。”
“不用麻烦了，真的不用……”
这里明明是我家，怎么反倒被他喧宾夺主了？
不过看他一直替我忙前忙后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你要喝点什么？我去帮你拿。”
我刚想挣扎着起来，席天就过来了，他一把将我按倒，“坐着别动，先敷脚。”
看样子他是用毛巾包了一些冰块准备给我冰敷用的，我伸过手去想要接过冰块，可他却躲开了。
“还是我帮你敷吧。”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我自己能行。”
我可不想让他帮我敷脚。
“你是在怕我吗？”
“怎么可能？我干嘛要怕你？”
“那你为什么，总想躲着我？难道不是，怕你自己会爱上我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我跟前凑，我本能地往后退缩着，直到后背完全抵在了沙发上。
“你想多了，我不会爱上你的。”
在这个问题上，我的态度是坚定的，我既然已经选择了铭瑄，就不会再有其他的心思。虽然我曾经有被他打动过，但这跟我与铭瑄的刻骨铭心比起来，终究是浅了。
我以为他会生气的，没想到他只是苦笑着说了一句，“你还真是绝情，可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
话既然说开了，我也就坦然了，他再要帮我敷脚的时候，我就没再拒绝了。
我不知道他替我敷了多久，是几点钟离开的，等我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居然会这么能睡。
冰箱上有他给我留的字条——电饭煲里有小米粥，你醒了可以吃。脚别碰热水，24小时之后才可以热敷。药记得吃。
我的心情有些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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