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晴雪
正说着，季辰风朝大门这边走过来了，洛雪哀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季辰风完全没料到，一下没招架住地倒坐在了兰草坛上：“洛雪哀，你干什么？”
程梓珊赶紧过来扶季辰风：“辰风，你没事吧？”
“别过来！”季辰风马上拿书包挡在前面，不准程梓珊靠近。
“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这难道也不行吗？”程梓珊委屈得不得了。
季辰风冷若冰霜：“我早就和你说清楚了，不要再来找我。”
季辰风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瞪着洛雪哀：“洛雪哀，无缘无故地，你又推我干什么？”
洛雪哀还没开口质问季辰风，却突然瞟到了停在大铁门外的白色特斯拉，他知道百里晴空就坐在里面，想到此处，心里无限的愤怒和恨意顿时消退大半，搞得差点都快忘了怎么开口说话才好，略调整后问道：“我问你，你花钱找朱宇他们对付我，是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季辰风脱口否认，“你别冤枉我。”
洛雪哀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百里晴空。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真要算账今天时间也不够，加上急着回去给百里晴空庆祝生日：“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清楚。你等着，我会调查清楚，我也会报复的！”
洛雪哀一上车坐下，百里晴空给他系安全带，嘴贴上去亲了亲：“怎么啦，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嗯，是的，我才知道……原来有个同学一直出钱给朱宇那些人，指使他们持续对付我。”
百里晴空握了握他的手，好像有许多话要说的样子，十分愧疚道：“我要是早点知道……早点来青浅，就好了，你也不会经历这些了。”
“你干嘛又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是我自己要经历的人际考验和磨难，怎么也得是自己去承受。大概是我不讨人喜欢吧，以前的我自信太过，又爱出风头，去哪都是大啦啦讲话最多的，无形当中得罪了人也不知道。”洛雪哀反手抓了抓他的掌心，“能遇见你，已经是我最幸运的事了，一点都不晚。”
百里晴空欲言又止。
“好啦，不说这个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要说点开心的。”洛雪哀转而轻松道，“我们赶紧去游乐园，今天肯定人很多。”
进来游乐园，果然到处都在排队。
百里晴空牵着洛雪哀在人群里漫无目的地逛着，在小铺子里买了些亮闪闪的玩意，互相给对方戴上夸张的发箍和亮钻，停下来品尝街边的情侣冰淇淋。
从黄昏到入夜。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洛雪哀看着夜空里旋转的那圈光影说道。
“好。”
摩天轮开始上升，游乐园的热闹越来越远。
百里晴空转过脸亲了亲洛雪哀，然后拉他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我的小朋友，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洛雪哀咬着他的下唇，呼吸急促道：“听说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会幸福一辈子。”
少年的爱情总是这么青涩稚嫩，事先要去翻阅很多的听说，然后才内化吸收逐渐养成自己的爱情模式。
“真的吗？”百里晴空箍着他的腰，坏坏地笑着，“那要是在摩天轮最高处做-爱呢，会怎么样？”
洛雪哀紧张道：“你干什么，你不……要乱来。”
“你真的不想吗？”百里晴空继续勾他，舌尖在他唇齿间舔舐着。
“会被人看到的，”洛雪哀的脸已经变得滚烫，“这是透明玻璃。”
“不会的，”百里晴空摸着他的脸，把他拉进自己外套里面，“像这样。”
洛雪哀忽然生出一种做坏事的刺激感：“你真是太坏了，无可救药。”
“这叫急中生智。”百里晴空说着，一把又剥了洛雪哀的外套，盖在他们中间，“这样，就算别人在那么远的外面看到，也以为我们只是在接吻而已。”
洛雪哀在他额头上贴了贴：“我衣服的口袋里有套。”
百里晴空兴奋地捏了他的腰一把，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正方形塑料袋：“你呀，还好意思说我坏。你居然随身带着这个，我要是不比你更坏一点，岂不是辜负你了。”
洛雪哀立即解释：“我哪敢随身带这个，就因为今天是你生日，我早上才从家里顺手拿了放包里。在学校我都害怕了一整天，总感觉书包里装了个定时炸弹，一出校门我就赶紧拿出来放口袋里了，就怕忘在书包里哪天被人发现了。”
百里晴空咬着他的下巴，握着他的手：“帮我戴上。”
洛雪哀嗯了一声，又紧张又兴奋地观望着玻璃外的一切，依靠触感开始行动。
摩天轮旋转着，夜空里有绚烂的烟花，洛雪哀伏在百里晴空的肩头，使劲咬着他的肩膀。
“我们快到地面了。”洛雪哀微睁着眼，呢喃着。
“到了？”百里晴空让自己缓下来，不情愿道，“好吧。”
俩人只好意犹未尽地终止，百里晴空先用纸巾帮洛雪哀擦了擦，然后取下自己的，用纸巾包好装进口袋里。
推门一出来，百里晴空就拉着洛雪哀跑了出去。
路上的行人真是多得让人生厌，才跑了一小段路，就要在人群里慢慢穿梭。
洛雪哀的手在颤抖，从头到脚的神经在发麻，难受得不行，他感觉到百里晴空和自己一样难受。
来时逛逛吃吃的路，欢言笑语似乎还在耳边，等到回时，却是这样煎熬难耐。
洛雪哀反省说：“早知道这么多人，你的生日攻略我就该取消游乐园这一项。”
百里晴空笑了笑：“幸好没取消，摩天轮的最高处可太值得回忆了。”
“你别那么大声啦。”洛雪哀想到刚才的画面，很不好意思。
“很大声吗？在摩天轮里面，”百里晴空说到一半，凑到洛雪哀耳边小声道，“上-你，”然后继续正常语调，“可太值得回忆了。”
终于穿过了人潮，俩人再次狂奔起来。
很快到了游乐园的负二层地下停车场，开车出去，绕过一个高架桥后到了酒店。
那前台问他们：“先生您好，请问需要几间房？”
“一间。”百里晴空指着屏幕最上方的最贵那一个，“就这间。”
拿着房卡，直奔电梯，洛雪哀的心砰砰直跳，地点的变换让期待值大大延长增加。
进了房间，俩人都已经渴了太久太久，迫不及待要把刚才在摩天轮里的意犹未尽地续上。
百里晴空抵着洛雪哀在门边疯狂深吻起来，右手边摸索着插房卡。
洛雪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边亲边说：“先洗澡。”
“完了再洗。”百里晴空怎么都放不好房卡，咵啦掉地毯上了，也顾不上捡。
四月的天气好，用不上暖气，也用不着空调。
等到在门口做完一次后，顺手捡起房卡，房间里有了亮光，俩人这才一路遥远艰难地从沙发前移到了床上。
“还差个最重要的——”洛雪哀看着上面的百里晴空，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
“蛋糕啊，我订了的。”
“没事，明天再拿也一样。”百里晴空用力道。
洛雪哀只好闭着眼，眼角沁出了些许眼泪——是甜的。
再一次，已经不晓得是第几回了。
“还有——”现在的洛雪哀知道怎么调整呼吸了。
“什么？”
“生日快乐。”洛雪哀抬手抚了抚百里晴空光滑的脊背，重复着，“生日快乐，晴空。”
百里晴空的喜欢变得更有力：“谢谢我家小朋友。”
迷迷糊糊中，洛雪哀半睡半醒，他感觉到自己睡得翻来覆去，似乎又回到了摩天轮里一样，忽上忽下。不同的是，这个摩天轮里面有厚帘子，跟住的这家酒店窗帘一模一样，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被什么人看到。
洛雪哀沉沉地睡下了，被蓬松柔软的被子裹着太舒服。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在脑袋附近响起。
洛雪哀非常不情愿地摸索着床头桌子，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终究还是摸到了电话拿起来。
是前台的催退房电话：“先生您好，请问你的房间需要续住还是退房呢？”
“退房。”
“好的，先生，这边退房时间最晚为14：00前结完帐，请您在14；00前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好吗？”
“好的。”洛雪哀放下电话，看着电话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百里晴空不在枕边。
洛雪哀又唤了几声，没有回应，掀开被子下床，四处看了下，他的衣服也不在。
“他应该是出去买饭了。”洛雪哀觉得肚子饿了，浑身也黏黏腻腻的，于是赶紧去洗澡。
吹完头发，又在镜子前照了照，看到浑身上下都是百里晴空留下的痕迹，不过仔细回想，在他身上也有不少自己留下的痕迹，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笑了。
“对了，今天要去把蛋糕拿回来。”洛雪哀自言自语，“一定要补吃回来。”
下去退房后，才打开手机看到百里晴空发来的信息，是早上七点发的：“我有事要办，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叫醒你所以我就先出去了，如果退房前我还没回来，你记得退押金，然后打车回气象站，好吗？”
“你怎么那么早，难怪我一点都没觉察到你出去了。”洛雪哀回复道，“是什么事情啊？那你现在回气象站了吗？”
外面下起了雨，洛雪哀站在大厅外面等了会儿。
没有回复。
洛雪哀又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最后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结了尾。
还是先去蛋糕店，好在雨也不很大，坐上车就好了。
洛雪哀跑到酒店外面的公交站台，等到了公车。五一过节，车上的人很多，洛雪哀扶着把手站好。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跑粮道街，那么远去买蛋糕呀？”车里一个奶呼呼的声音问道。
“因为妈妈只喜欢吃那一家的蛋糕。”
“妈妈挑食，这是不对的。”
“哈哈，你这小家伙。”
青浅最好的蛋糕店都在粮道街，而粮道街最好的只有三家：105度、黑天鹅和晴雪。
百里晴空没来这里以前，洛雪哀一直都是105度的忠实顾客，特别钟爱105度的小面包，但是自从他发现晴雪嵌着他和百里晴空的名字后，就再也吃不下105度的任何东西了，觉得晴雪面包简直是为他洛雪哀和百里晴空量身打造的天选cp面包。
下了车，洛雪哀光是看到店名就开始高兴，忍不住又念了一遍：“晴雪面包，晴雪，这个店名起得真好。”
“谢谢您的夸奖，我们不仅店名好，店里的蛋糕和面包这些糕点味道更好。”店员把蛋糕给到他，“这是您订的蛋糕。”
袋子上的logo印着“晴雪”，蛋糕盒子上也是，捆盒子的包扎带上也是。
洛雪哀接过：“谢谢。”
“不客气。”
雨开始下得大了，洛雪哀站在屋檐下看了看蛋糕，又望了望大马路，决定等三脚猫回去。
连着几家商铺的生意清闲了不少，有店员出来檐下谈天说地，忽听得有人说：“哇，豪车啊，青浅这小破地方，什么时候也开始有人开起特斯拉了。”
另一人道：“大惊小怪，青浅开豪车的多得很。”
那人啧了一句：“鹰翼门自动开，像这样下雨的鬼天气，站着抽烟都不用打伞。”
“最多也就是拿来装装逼，方便泡妞而已。”
白色特斯拉由远及近从外面大马路进来，开到斜对面的黑天鹅停下。
洛雪哀视力不太好，加上阴雨天，车牌号看不太清。
等了会儿，主驾门开了，出来的是百里晴空。
只听旁边那人说了句：“我草，这人长得也太他妈好看了吧。”
另一人也惊道：“不是，青浅有长成这样的人吗？”
特斯拉的鹰翼门开了，百里晴空往后排走去。
旁边那人又说：“这后面坐着的肯定是他女朋友，看看长啥样。”
另一人道：“十有八九是个小网红。”
接着，那人唏嘘道：“切，居然是个男的，还搞个绷带吊手。”
另一人打趣说：“怕不是飞机打多了，手废了吧。”
“你这人说话真他妈恶心，滚滚滚。”
“有病，不是你先找我说话的吗，贱不贱哪。”
洛雪哀眯着眼，看得仔细，绷带吊手的人竟然是季辰风。
百里晴空为他撑着伞，扶着他，伞完全偏到那一边。
他们走进了黑天鹅蛋糕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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