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飞行实验（25）
第二天晚上, 休斯顿如愿来到了复仇者大厦。
复仇者大厦经过重建后，人工智能星期五就与每一层楼的每台计算机相互连通，这栋楼里发生的任何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多数入口使用了防弹玻璃保护罩, 天花板槽上装有电网因此当复仇者们在大厦开派对狂欢时，他们完全不用操心安全的问题。
而此时此刻，彼得·帕克一个后翻跳上了电视机, 手里拿着一只酥脆的大鸡腿当话筒。很显然他喝醉了。在托尼的严格监管下，他仍然偷偷喝了几杯酒。
“大家看好了, 现在是蜘蛛侠的演出时间。”彼得将鸡腿塞进嘴里，咬住后就以标准的跳水姿势向前跳去。
“前空翻——”
第一下他跳到地上双腿劈开，翻身后灵巧地旋转——按在了玻璃茶几上, 倒立着劈腿。
彼得一个抬头, 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拿着画笔的史蒂夫。
“队长——吃鸡腿吗？”彼得问，对方迅速摇头。
他双手稍稍用力，再度跳起。
这次他按在史蒂夫两肩后的沙发椅背上，然后又连续好几个华丽的空翻, 最后在目瞪口呆的克林特面前落定, 右手拿过嘴叼着的鸡腿咬下一大口。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克林特反应过来后，不服输地摩拳擦掌。
“你输定了。”他信誓旦旦地说，一个飞跃利落地跳到了比电视机还高些的金属柜上，之后又用更加华丽的动作结束了高空落地。
彼得吹着口哨鼓掌，拿着酒瓶从旁边走过的托尼扬起眉毛。
“这是哪里来的空中飞人啊, ”他调侃道。
“斯塔克先生！”彼得欢快地向他打招呼, 却看见对方似乎没听到, 只是径直朝一个房间走去, 然后关上了门。
彼得晕乎乎转了个圈, 发现山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史蒂夫身边，激动的说着什么，娜塔莎和班纳在角落说悄悄话，旺达和幻视在一起看《黑客帝国》的全息电影，而休斯顿休斯顿呢，彼得迷迷糊糊地想，他去哪了？
实际上休斯顿正在隔壁房间喝酒。
他今天穿了一件修身款的蜂蜜色风衣，不对襟的设计用一根棕色的腰带在身前打结，衬得他身形颀长挺拔，精瘦的腰身也凸显了出来。
深棕色的高帮皮鞋踏过深红色的绒毛长毯，上衣的后摆因为转身的动作飘了起来，露出了西裤包裹住的挺翘的臀部。
他在吧台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手指托着下巴看迎面走来的男人。
托尼把几瓶酒放到桌子上。
“尝尝，上个世纪的威士忌。”他舔了舔唇瓣说，将开瓶器深深刺入酒瓶塞。
休斯顿期待地看着他。
“啵”的一声，酒开了，托尼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休斯顿一点点品尝昂贵的酒水，从吧台下面打上来的光泛着黄色，给人一种旧时情怀。
托尼心想，也许自己可以念点莎翁的十四行情诗，这样会很浪漫，但很可惜的是他根本记不得几句。
他一边沮丧地想，一边将威士忌倒进一个小酒杯，小心翼翼地酌了一口。
休斯顿看了他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喝得又慢又少？”
“我最近在养生。”托尼信口胡诌。实际上他不想在休斯顿喝醉前自己就喝醉了。
休斯顿很显然根本不相信这一句鬼话，他直直盯着托尼。
托尼于是端起酒杯，扬着下巴，用一只手的手指抚过自己的下颌线，“别看我啦，我知道即使留了胡子也掩盖不了我的优雅帅气。”
休斯顿被逗笑了。
托尼突然感觉有些燥热，他扯了扯领口试图缓解，微微转头就能看见休斯顿，他手里捧着的酒杯折射出的微光是金色的，就像他刚刚长出来的头发的发色。
托尼知道休斯顿本质上其实是个挺无趣的人，他有时从嘴里说出来的玩笑和调侃，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掩饰自我和娱乐别人。
他生了张很能招摇的脸，但骨子里是那种温柔的、却从没有办法能靠得太近的人。他会和其他人在一起胡闹但永远不会是闹得最欢的那个，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其他人斗嘴，偶尔插上几句，用一种老式的语调和幽默。
或许是因为他活得足够长。
他喜欢一些古典的音乐，一些迷幻的足以让你分不清现在是哪年哪月的东西，有点浪漫还带着点怀旧色彩。每一首音乐的每一个音节都像在敲打聆听着的心脏末端。
托尼呢？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佩珀说：“我有过很多特点，但‘怀旧’从不是其中之一。”
然而有时候他却会穿上一身带着非常非常特别花纹的长袍，尼克·弗瑞嘲笑他的品位“浮夸又华丽”，但没人知道那和他父亲以往穿的长袍一模一样。
或许托尼·斯塔克是个念旧的人，但他仍然永远向前看。
“我要给你调个酒。”托尼突然开口，休斯顿朝他看过来。
那双泛着水雾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被酒液浸润地有些红润的唇角好奇地挑起。
托尼的喉头微微滚动，他稍稍思考后转身从架子上拿了一支波本威士忌、一支味美思和一支安格仕芳香苦精。
注意到休斯顿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托尼的嘴角微微勾起，手上的动作十分利落，似乎演练过多次。
他将威士忌和味美思以3:1的比例注入调酒壶，两枚冰块与两注安格仕芳香苦精一起落入调酒壶，甚至没有溅起水花。
托尼脱下了外套，他的手臂被白衬衫勾勒出漂亮的曲线，调酒壶在他的手里自如地翻飞，反射的光泽漂亮耀眼，就如他本人一样。一场调酒下来连鬓角上挂着的汗水都是魅力的代名词。
休斯顿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感觉头晕目眩。
托尼单手掂量了一下透明的调酒壶，微微后退半步。下一秒，调酒壶在他掌中快速旋转，壶中的酒液也融合在一起。
橙黄色的酒液最后注入鸡尾酒酒杯里，一颗樱桃点缀在顶部，休斯顿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准备抬手拿走属于自己的那杯，却被托尼抓住了手腕。
“稍等。”托尼向他挤挤眼睛，刻意压低的嗓音富有磁性。
在托尼松开手的一瞬间，休斯顿惊讶地发现酒液正在发生绚丽的变化。
原本橙黄色的酒液逐渐分层，最低部变成了宛如红宝石的葡萄红，最顶端则接近金色，中间是一条规范变幻的色带。
托尼将酒杯推向休斯顿，做了个慢用的手势：“曼哈顿鸡尾酒，鸡尾酒里的皇后。”
休斯顿微微一笑，他端起酒杯，鼻翼轻耸，迎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醇香，光闻着就能醉的感觉。
他轻轻一抿，酒液刚刚与味蕾触碰的时候清淡如水，咽下去的时候却变得十分灼热，有一点点辛辣，但更多的是在舌尖徘徊不去的醇香。
几分钟后，酒精特有的迷幻效果在休斯顿心底缓缓铺开，那种感觉像极了听冰岛乐曲的低吟。
休斯顿摇晃着酒杯里的液体，“我喜欢这个。”他说。
托尼为自己倒了半瓶，“敬那些古老的故事。”
他走向前与休斯顿敬杯。
房间里的灯光被氤氲在上方的除燥雾气过滤得十分柔和，在休斯顿侧脸上打了一层暖光，他优美的面部线条、因醉酒而发直的眼睛以及湿润的唇瓣都笼罩在朦胧的灯光中。
从托尼的角度看过去，他脸上的喜悦也一清二楚。
托尼抓住机会，倾身向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减少。
就在他的鼻尖即将碰上休斯顿的时候，房间里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托尼仓促地坐回原位，若无其事地整理起衣领。
“先生们！这是派对，你们不应该窝在这里喝酒，”醉醺醺的彼得大声喊，他指了指不远处华丽的地毯，“我们应该一起去跳舞！”
休斯顿伸出舌头把嘴角残余的酒液舔掉，托尼直勾勾看着他，随意地讲：“你说的有道理。”
他站起身，穿上黑色西装外套，走到门口用手指关节叩击木门。
“钢铁侠呼叫复仇者联盟！”
托尼话音刚落，以彼得为代表的吵闹的家伙们就爆发出一声欢呼。
没一会儿复仇者们都到齐了，不过场面还是男多女少，托尼才不管他们怎么配对，只想拉着休斯顿跳舞。
他试探性地做出邀请的姿势。
休斯顿握紧了他的手。
优雅的华尔兹开始了，音乐像流水一样倾泻而出，星期五同时演奏的大提琴的厚重和小提琴的灵动结合在一起，交织出和谐动听的韵律，
托尼紧紧搂着休斯顿，不打算放松一丝一毫，除非他愿意，不然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止他的脚步。
他让休斯顿靠在他的肩头，唇恰好在对方耳侧，方便进行必要时的耳语。而吐出来的气息也让休斯顿的耳廓发热变红。
随着音乐的起伏，两人缓缓滑动着，旋转着，动作浑然天成。
他们贴合得很紧密却又不完全黏在一起，托尼变换着握住休斯顿的手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去感受对方手掌上那些令心脏发痒的纹路，他认真的态度就好像刚刚出生时的婴儿去摸索接触的第一件事物。
两人踩着音符变换动作，托尼低下头，下巴在对方的鬓角上蹭了几下，跟着休斯顿脚步又晃了一圈。
看着休斯顿舞动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托尼凝视着他，他的面孔是那么沉醉，这让他显得很可爱，同样迷人的还有他在那身风衣下律动着的身体。
有谁会拒绝这么美丽的生物？
几个强劲的音符在耳边响起，托尼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了休斯顿很长一段时间，而对方在他腰侧用力的手劲也将他吸引了回来，于是托尼回以微笑，跟上节奏。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托尼伸出手按在休斯顿的肩膀上，那双蓝色的眼睛倏忽睁大，他停止了动作，一侧的腰臀刚好靠在托尼身上。
他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托尼？”
酒劲逐渐上升到脑袋里，休斯顿发现自己的声音奇怪而且遥远，不像他平时的语调。他甩了好几下头，吊灯照在他脸上的金色光点如粉末般飞散开来。
他显然醉了，甚至有些头晕目眩。
周围人群的面目都开始模糊起来，音乐的声响在他耳中模糊着，旁边人的加重的呼吸声开始被放大然后在鼓膜上重重撞击起来。
托尼搀扶着他到旁边休息，然后又打开了几瓶酒水。
他不是想故意灌醉对方的，但就是忍不住。
“这几瓶的年份没有之前的好，但也足够美味了，”托尼坐到他身边，替他倒上了一杯酒。
看着酒液一点点在杯子里上升，休斯顿的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冲动，哪怕握着带着凉意的玻璃杯也不能消解。
他仰起头，喉结滚动，将装了近三分之二的酒液一饮而尽。
“嘿，慢点。”托尼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别着急。”
托尼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抬手又往休斯顿的杯子里加了更多。
充分发酵过的味道足够刺激，灼烧的酒液一路顺着喉哝流进休斯顿的胃部，那股莫名的冲动更明显了，甚至带着些炙热。
休斯顿觉得口干舌燥，又多喝了几口。
他的脸红润了起来，还发着烫，眼里浓浓的雾气在望向托尼的时候又消散开来。
托尼看向对方，也灌下一大口酒液。
我已经够醉了，托尼这样想着。
他借酒壮胆，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休斯顿。
托尼深深地吸一口气，休斯顿独有的气味包裹着了他，他几乎要喘息出声，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在察觉到对方并没有躲开的痕迹后，托尼大胆地贴得更近。
“休”他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两人胸膛相贴，对方的每一次脉搏跳动都能引起胸腔里的共鸣，滚烫的热度从双方层层叠叠的布料间透过来，仿佛要就此燃烧。
“我想要吻你，可以吗？”
休斯顿的突然抬头是托尼不曾预料到的，他的鼻子差一点就磕在对方的下颌骨上了。然而，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熟悉的温热鼻息已经喷洒在他嘴角上了。
唇上濡湿的触感让托尼意识到休斯顿正在吻他。
休斯顿像猫科动物一样在不断地舔舐着他的嘴唇，尽管这个亲吻并没有多少挑逗的意味包含在其中，可托尼还是很快就被撩拨得有些坐不住了，他正式又热烈地回应对方的舔吻。
随着有意无意的引导，一个原本浅尝辄止的吻慢慢变得黏糊又濡湿。
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十分不稳，托尼望着跨坐在他腰间的男人，休斯顿的嘴唇被他吻得一塌糊涂，高档的风衣被酒水打湿了不少，脏兮兮地贴在身上，隐约显出下面结实的肌肉。
托尼向来喜欢顺从自己的内心，于是他伸手为休斯顿解开了衣领的扣子。
但始料未及的，对方突然打开了他的手，然后迅速朝不远处跑去。
休斯顿拿过一个垃圾桶，把胃里混着酒水的东西吐在了里面，他脸色苍白，很显然因为喝得太多而感到难受。
“shit！”
托尼在心里暗骂，旖旎的心思一下烟消云散，虽然觉得很可惜，但涌上来的更多的是名为心疼的情绪。
“嘿，宝贝，我带你去休息。”托尼扶着休斯顿去早就准备好的卧室，又亲自为他泡了杯蜂蜜水解醉。
给休斯顿喂完水后，托尼就把他的外套和裤子脱了下来，他单膝跪在地上解开对方的高帮皮鞋，一点点褪下黑色袜子，将那双冰凉的脚放进被窝里。
“我从没这么伺候过别人。”
托尼小声说，“要是你以后不回报我，我可亏大了。”
他揪了把休斯顿的脸蛋。
休斯顿静静地看着他，任其摆弄，十分乖巧。
托尼虽然很浪荡，但在必要的时候也是个绅士的人，因此他并没有趁机对休斯顿做些出格的事情。
不多久之后休斯顿就睡着了，托尼耳边传来有韵律的呼吸声，就仿佛正在流淌的月光奏鸣曲将所有秘密铺成一条宁静的河流，一路流进他的心里。休斯顿睡着的时候，显得是那样单纯，眼角眉梢都透着不设防的脆弱。
托尼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他，胸腔里盛满了一种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温柔。如果可能的话，他想为休斯顿写一首诗。
或许这就是爱，它能让一位科学家变成诗人。
“晚安，休。”托尼说，他轻轻合上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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