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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百变女王


尽管乔思的职位并未发生变动,但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从微小处实施。

        先是某蒋飒大粉发布了一条蒋飒这些年来影视作品的汇总剪辑,剪辑画质优秀、配乐与画面和谐,里面还有许多堪称完美的精妙转场和踩点,一经发布,这条名为《百变女王》的视频播放量就迅速上涨,热情的粉丝们很快把这条视频顶上了热榜,“蒋飒”、“百变女王”这些词条的热度迅速上升。

        一份数据报告在当晚发送到了几个人的邮箱。

        “‘百变女王’词条实时热度排名第五,最高热度排名第一,视频播放量网站当日排行第一……”

        蒋飒一手抱着甜甜,一边靠着冰箱念数据报告。

        “今晚做土豆炖牛腩、红烧大虾……”乔思轻轻挥手示意蒋飒让开,从冰箱里取出洗净的生菜:“再加一道炒生菜,要我单独给你做一份鸡胸肉蔬菜沙拉吗?”

        蒋飒摆摆手:“有你做饭我还节食,那不是暴殄天物嘛。再说了,你这准备的也不是一人份的菜——好啊,故意逗我玩是不是!”

        她作势要挥手打人,乔思笑着躲开。

        手腕大幅度的动作使光屏自动关闭,蒋飒索性没再看,看着乔思有条不紊的准备晚饭,她有些好奇:“你不打算看一看数据报告吗?”

        室内是菜刀与菜板砰砰碰撞的声音,土豆在乔思手下被切成大小类似的规整小块:“没什么好看的。”

        “不紧张吗?”

        “不紧张啊,为什么要紧张。”

        “如果事情走势和事先设定的不一样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解决。”乔思在水龙头下把手冲洗干净,把切好的土豆倒入锅中:“放心吧,许总比我们更在意这件事。如果有问题,他会联系我们的。”

        蒋飒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乔思参加大学入学考试那一天,她当时在外地赶不回来,就给乔思打了个视频,她在视频里絮絮叨叨、紧张不已,乔思却气定神闲。

        她当时好像也问了同样的话,乔思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她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没什么可紧张的。

        乔思身上一直有一种把控一切的自信。然而无论是这种自信、还是之前蒋飒感知到的理智冷漠,都是蒋飒最熟悉的那个幼时的乔思不具备的。

        这种自信和理智由乔思大脑中坚实的逻辑体系决定,逻辑环环相扣难以击破,逻辑体系形成后,乔思就逐渐与幼时的自己剥离,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但很可惜,蒋飒错过的就是乔思建立这样的逻辑的那些时光。

        蒋飒愉悦的欣赏着乔思那双漂亮的手在案板间忙碌,抱手站在一边:“你做饭我洗碗,嗯,非常公平的安排。”

        “可是蒋飒姐姐,家里有洗碗机,洗碗时把碗放进去就可以。从付出的劳动来看,这不是公平的安排。”小红忽然出现的厨房门口。

        蒋飒:……这就是她和乔思聊天时要支开小红的原因,小红真的很能破坏气氛。

        “得亏我们乔思勤快啦,不计较这个。”小红的脸上出现一个眯眼笑,她轻快地拍了拍手。

        “那是我妹妹,能不勤快吗?”蒋飒试图挽回面子。

        “客观来讲,是不是您妹妹和是否勤劳不存在相关关系。”

        “……乔思你管管她!这天聊不下去了!”

        最后的结果是蒋飒带着她的猫被赶出了厨房,小红回到书房浏览资料打发时间、继续丰富数据。

        但小红其实很开心,因为家里热闹起来时,乔思的心情会好很多。

        这可能才是家的感觉,她这样想着。

        很多事情在真正爆发前都需要经过很多小事的铺垫,“百变女王”的热度还没过去,又有人掀起了新的风潮。

        因为蒋飒这些年作品不多,一直有粉丝用ai换脸技术把蒋飒的脸套用到其他影视作品中,聊以慰藉。趁着这一次的热度,有粉丝汇总了这些年来优秀的相关作品,再次掀起一波创作热潮。

        “如果有一部影片能让蒋飒在其中呈现出多个角色,我原地给投资方爸爸磕头致谢!”

        “楼上磕头致谢,我立刻看十遍、不,我反复观摩一百遍贡献热度!”

        “奴家这厢给已经金主爸爸跪下了orz,多好的创意啊,有没有霸霸考虑一下qaq。”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特工题材的视频,是与蒋飒相关的ai换脸作品中热度最高的一部。但屏幕前的人没看视频,反而饶有兴趣的翻看着评论区。

        屏幕上方弹出张一凡的信息:“我女神好看吗,可惜了蒋飒没有这个类型的电影。要是拍出来绝对能爆!”

        周逸坐在书房内,机器人敲门进来,在他手边放下一盘切好的水果。

        “夫人让您忙完后去看看小少爷的作业是否完成,然后带小少爷下去吃饭。”这声音一板一眼,显示屏上是买回来时就有的初始表情——一个古板的笑脸。

        周逸忽然想起小红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初始数据里没有那样的表情,应该是乔思自己画的?

        “嗯,我知道了。”

        “好的。”机器人退出书房,轻轻地关上门。

        周逸视线移回屏幕,视频下的回复口吻内容各有不同,但很巧妙地都能提炼出一个共同的观点:期待一部蒋飒能在其中扮演多个角色的作品。

        巧了,《梦夜》宣传片不就是这样一部作品?

        打开热评账号的主页,周逸奇异的发现这些账号都是活跃度高、注册了多年的老帐号;从账号平时转发的动态来看,也确实是蒋飒的粉丝。

        乔思有提到过她大致的计划,所以这些热度应该都是刻意引导后的结果。

        周逸心里动了动,给乔思发出一条消息:你们找到的引导舆论的公司很不错,下次能不能介绍给我?

        随后他关闭光屏,去看还在写暑假作业的周钰。

        “那有什么!我哥哥也是人类联合大学的!”周逸站在门口,听到门内的声音,他收起正要敲门的手,靠在门边的墙上,神色自如地偷听。

        门内的小孩似乎非常不满:“谁骗你了,骗你是小狗!”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周钰声音忽然拔高:“你等着!我——”

        “咚咚咚。”周逸适时敲门:“周钰,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室内一阵拖鞋拖拉着走过地面、翻箱倒柜找着什么的声音,周钰声音是双耳可闻的心虚:“哦,差、差不多了。”

        周逸推门而入。

        桌前坐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身前放着张卷子,手中的笔刷刷划动、看起来是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但阿姨早上收拾的课本还整整齐齐摆在原位。

        卷子上第一题答案字迹潦草,墨水还没干。

        周钰埋着头,手上笔乱画的同时悄悄抬眼打量周逸的脸色,发现周逸也在看自己,他没移开视线,反而大大方方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哥哥。”

        知道来检查作业的是哥哥,周钰只是有些心虚,但并不害怕。

        周逸伸手抽出周钰手下的作业本,轻轻翻动。再抬眼看周钰时,神情已经严肃,他声音冷厉,把空白的这几页展示给周钰:“我记得你今天的任务是45-50面,一面没动,这叫差不多?”

        周钰试图蒙混过关:“真的差不多了,因为我一会儿就能写完。”

        周逸拖过一张凳子坐下,没表露出什么情绪:“那你现在写吧,写完再去吃饭。”看着周钰震惊的神情,他淡淡补充:“反正一会儿就能写完,是吧。”

        “哥哥——”周钰拖着调子撒娇:“我饿了,能不能吃完再写?”他抬头对周逸眨眨眼,嘴角挂着笑,抱住周逸的胳膊摇了摇。

        看着这张五官与自己小时候相似、但神态却大不相同的脸,周逸忽然笑了。

        周钰眼里出现希翼的光。

        下一秒,这光黯淡了。

        “不能。”周逸收起脸上的笑,换回冷淡的神情,耐心陈述:“当初制定暑期计划时,是你自己保证不完成每天任务就不吃饭,你应该说话算话。”

        “咚咚咚。”

        兄弟二人一齐抬头看向声源。

        是周母敲响了房门:“见你们这么久还没下去,我上来看看。”

        即使在家中,周母也妆容精致、端庄优雅,听到了他们一部分的对话,她眉头轻蹙:“我早说过把他送去暑期训练营,你却坚持让他待在家里。”

        “我不要去训练营!”周钰忽然抖了一下,怯怯地向周逸身后缩。

        周逸摸摸弟弟的头,轻拍两下,算是安抚。

        周母的视线越过周逸,捕捉到周钰畏惧的眼神,她态度近乎冷淡:“周钰,我在和哥哥讲话。我以前教过你不要干扰大人的谈话。”

        周钰不敢回话,低下头,眼眶逐渐湿润。

        “您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们。”周逸转过身安慰周钰,他背对着门口,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送客的姿势。

        “好。”周母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临走前还记得贴心地带上房门。

        “我不要去训练营,教官好凶……”周母离开后,周钰才敢抽噎着对周逸小声说。

        这种暑期训练营是早些年兴起的,寒暑假开营,用军事化管理帮助小孩子充实整个假期,不浪费一分一秒。

        周逸小时候的很多个假期都是在这种训练营度过的,他知道训练营的某些规则由多苛刻,也知道曾经在训练营的经历给弟弟留下了多大的阴影,所以可以理解周钰的畏惧。

        于是他拿过桌上的抽纸,放柔动作给周钰擦眼泪:“眼泪擦一擦,今年秋季开学你就二年级了,男人不能轻易掉眼泪,明白吗?”

        周钰抽噎着接过纸巾:“喔。”

        “我说过不会把你送去训练营,说话算话。”周逸把周钰拉到书桌前:“所以现在,你得把作业写完。”

        “哦。”周钰坐回椅子上,声音闷闷的:“哥哥,你小时候也被送进训练营了吗?”

        “嗯。”周逸伸手把作业本翻开:“从这里开始,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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