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认错人了，我不说
第二日，郑云观将雕好的玉簪子装进一个好看的木匣子里，然后放进储物袋，轻轻拍了拍，“希望秦钰师姐喜欢。”
郑云观同母亲道了别，带上普通的弟子剑，便顺手掐了一个诀，御剑走了。
郑云观虽不太出门，但有地图，便也轻松的到了约好的地方。
现在离约好的时间还早，郑云观远远看着晋泽山脚下好似已经有个人影，不知是否是秦钰师姐？
一阵风抚了郑云观发梢，带来淡淡的林木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跃下飞剑。
郑云观看清了不远处的人影，一袭玄青衣衫被风拂起涟漪，那人倦怠半倚树干，眼睛未睁。
是个男孩子吗？
郑云观向四下望了一望，除了树下那人也没有其他了。
郑云观在原地犹豫片刻，终是抬步走了过去，轻声问：“你是秦钰？”
那人好似被惊了一惊，倏地睁开眼睛，却未说话，先是打量自己，郑云观心下便有些恼。
好在他最终还是应了一句“是”，郑云观也不想废话，既是秦钰，她便说了句“走吧”。
可是身后那人却并未跟上，竟还问她要去哪儿？
去哪儿？你不知道吗？
郑云观转过身子，“不是说要去储剑谷？”
郑云观疑惑地看着那人，没成想他竟然说约的人不是自己？
行，不是我，我本来也不想跟人一起去的，你也不想是吧？
但她当然不能将这话说出来，只得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你是松南山长老亲传大弟子吗？”
那人应了是。
那就快走呀，在这儿浪费时间呢？
郑云观刚要转身，下一刻就又想翻白眼，因为她又听到那人问：“姑娘认识我？”
郑云观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我母亲交代过。”
快走吧，走吧，修士的时间多宝贵呀，就知道不能跟人约在一起，要是她自己的话，早就走了一大段路程了吧？
“还不走？”她忍不住催促。
可是下一刻，她就听那人用十分不正经的语气笑着问她：“姑娘又是谁？怎么一见我，就要拉我走呢？”
郑云观心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登徒子，见人就往家里拽呢。
郑云观忍下腹诽，自认为十分耐心又温柔的讲了事情原委。
终于，那人笑着说他知道了，还道歉说是他的师父没讲清楚，怠慢了自己，郑云观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些，也不欲计较，说了声“无事”，当下御剑先行。
真的，浪费了好多时间，她差点就以为是自己母亲没跟人讲清楚，还想着他要是不去了，自己正好能一个人自在呢。
不过，簪子还是不送了吧。
原先以为是师姐，现在知道是个师兄，郑云观愈发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是不会有共同话题的了。
郑云观分心往后看了一眼，见那师兄跟了上来，便又加快了些速度，想着早点寻到剑，也能早些回去。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注定不能成为现实了。
伏连山云雾缭绕，行于半空，视线稍有不清，郑云观放慢了速度，秦聿便上前与她并排，“伏连山陡，东面有水，风来易聚云，师妹慢些也好。”
郑云观并未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秦聿转而将视线往下，看着连绵山峦，微微眯了眯眼睛。
伏连山他来过几次，怎么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忽而，郑云观皱了皱眉，她察觉到一阵极轻极轻的灵力波动，好似柳叶落于平静的水面，只激起了一阵很小很小的涟漪。
郑云观抿唇，再次放慢速度，向秦聿看去。
秦聿扭头，一双桃花眼微眯，“师妹也察觉到了？”
郑云观点了点头，“是什么？”
秦聿并未轻易给出回答，先是向下望了一圈，忽而视线定住，瞳孔骤缩，沉了声音，“有一座塔。”
“嗯？”郑云观显然也发现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山中便出现了一座金色的塔。
“先不要管，离开这儿再说，”秦聿当先转了方向。
郑云观却先是深深地看了那塔一眼，才跟上了秦聿。
凭空出现一座来历不明的塔，在修真界并不能称得上是什么奇观，却也算不上正常，在情况不明之时，还是不要贸然接近的好。
现在的修真界不像以前时竞争激烈，那时所有人都千方百计地寻求机缘，即便可能搭上性命也要争上一争。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会去来历不明的秘境了。
秦聿开口，“先离开，再给师父他们传讯。”
郑云观应了声“好”。
两人离开的速度并不算慢，掐了避风诀，又贴上疾行符，剑后隐见虚影。
可是，当二人眼前再次出现那座金光闪闪的塔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给师父传讯罢，”秦聿先停了下来。
郑云观从储物袋中掏出传讯符，可是，讯息竟被隔绝了，无法传出去。
“传讯符不能用了，”郑云观冷静开口，声音清凌凌的，如碎冰。
秦聿盯着那座塔，“看来，我们已经进了秘境了。”
郑云观没说话，她的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
没人知道，她其实喜欢未知的惊险与刺激。
过去她待在藏书阁，最爱看的便是先辈们秘境探险，或是越级挑战妖魔的故事，每每其他人都以为她是在研究修炼典籍，她也没必要多说解释。
她闭关努力修炼，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前辈们一样，在未知的领域里冒险啊！
“下去看吗？”郑云观能听到自己略微加快的心跳声，她面上无甚表情，只用极其冷静的声音问秦聿。
秦聿摩挲指尖，开口，“走吧。”
二人便小心地降落到地面上。
御剑时尚不觉得，如今站在地面上，再去看那塔时，才惊觉金塔有多高。
郑云观仰头，眯眼努力向上看去，开口道：“我曾在某前辈的手札中读到过，万年前有一佛修精通炼器，炼制了一座须弥菩提塔，塔身通体金色，其上刻有铭文，可变大小。可后来佛修不知为何走火入魔，但他心怀救世之心，在意识不清的前一刻便与一方魔族同归于尽。”
顿了顿，郑云观低下仰着的头，“据说这座须弥菩提塔生有器灵，因不愿离开主人而自毁。可惜当时未有人在场，只是远远见一道金光闪过，再去时，塔和人都没了踪影，魔族也只剩飞灰。”
秦聿挑眉，“这塔？”
郑云观摇摇头，“我还在另一位前辈的手札看到过，他说曾某一日远远见到天边闪过一道佛光，好似有一金塔虚影，然再去看时，却不见了踪影，但他并不觉得那是幻觉，查阅典籍后认为是消失已久的须弥菩提塔。”
郑云观顿了顿，“至于我们面前的这座塔，我不知道是不是它。”
秦聿微微歪头打量，轻笑一声，“横竖是进了秘境，进去看看？”
郑云观摩挲剑柄，她早就想进去了好吧！
郑云观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却没成想被身后人隔着衣袖攥住了手腕。
她回头，就见秦聿笑着，“别急，小心点儿啊。”
秦聿说完这话就放开了手，走到郑云观身边，“一起。”
郑云观微微仰头看着秦聿侧脸，少年唇角微翘，光影错落间轮廓英朗，她手腕悄悄动了动，最终应了声“好”。
“欲入此门三叩首。”
秦聿念出了塔门上好似被篆刻上的字。
他轻笑一声，“这塔怕还是个自持身份的老古董。”
郑云观盯着那字看了片刻，“叩首罢。”
总归是先辈们的东西，或许也曾为了保住一方平安而不幸陨落，值得他们的叩拜。
秦聿也敛了笑意，也不多话，掀袍同郑云观一起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最后一个动作落下，还未起身，塔身光影变幻，门上字迹消失，塔门大开。
“是真的有器灵罢，”秦聿盯着打开的门，里面一片漆黑朦胧，让人看不清晰。
郑云观没说话，当先一步就要往里走，秦聿立马上前一步拦住她，笑道：“师妹，不是说过要一起？有什么事儿，不得让师兄我先担着吗？”
郑云观抿抿唇，“我知道，我会小心，”她随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傀儡草人，“我是想先让它探路的。”
秦聿打量草人一眼，轻笑一声，“行。”
掌门的女儿就是不一样，随手就能拿出一个傀儡人，看着还挺灵活逼真的。
此时，默默关注他们的某塔器灵：你们当我傻的吗？这么个草人我分不清？不过，这三个家伙，哪个才是傀儡人来着？
器灵：
器灵面无表情（实际上是没有五官）：我刚才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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