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开门呐！我的大小姐！”
“不开！”主卧里传来负气的叫声：“一辈子都不开门了！”
“那你也得吃啊，快出来，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鲍汁——”
话没说完，门就“哐当”一声打开了，穿着毛绒绒粉色睡衣的乔慕晨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腰间系着围裙的韩冰，哼了一声，别着脸走向餐厅，刚一坐下，就带上手套，抓起一只鹅掌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韩冰把围裙解下来，挂在另一张椅子上，长腿一伸，跟着坐了下来：“都是你的，我不吃。”
乔慕晨没理他，继续啃着美味的鹅掌。
韩冰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餐桌上。乔慕晨不化妆的时候，脸上的皮肤白得发亮，比浓妆艳抹的时候好看多了：“我道歉，好了吧？对不起，当时真是气昏头了，就凶了一点。”
乔慕晨不知道程海川的身份，这样处理问题，是情有可原的。
“凶了一点？？？”乔慕晨放下啃了一半的鹅掌，努了努鼻子，龇牙咧嘴道：“一百点都不止！”
韩冰被她孩子气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那是我以前对你太纵容了，你现在可是大姑娘了，不能太娇惯。”话还没说话，他就抽出一张湿纸巾，身体往前一探，把她嘴角的鲍汁抹掉。
乔慕晨也没拒绝，歪斜着嘴任由他擦，擦完后问道：“过来干嘛？特意跟我道歉？”
“嗯，顺便谈个新的影视基地。”韩冰识相地点了点头，几秒钟后又试探道：“听姨夫说，你们公司进展不错啊？”
“那必须的，有海川在，什么都搞得定。”说完这句，乔慕晨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不知道，老爸听到我们公司新增制造芯片的业务后，眼睛瞪得圆乎乎的，一个字说不出来，再也不敢提让我回去的话了。”
“是吗？”韩冰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认程海川的效率很高，这才回来半个月，他就搞定了这么多事情，看样子邾辞礼下了不少功夫。他垂头嘀咕了一句：“可池亦扬还没回来……”
“你管他做什么？他不回来挺好的……”乔慕晨若有所指，池亦扬和蒋薇言都在国外不回来，对大家都好。
韩冰皱了皱眉，腹诽道这可不行，池亦扬不回来，怎么参加他们后面的行动。
吃完饭后，韩冰把餐具收到厨房，乔慕晨穿着毛绒绒的拖鞋跳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洗碗巾：“我来吧，怎么能让我们的韩总做这种粗活，某个大明星又要心疼了。”
韩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靠在水池边，揶揄道：“看来你还是不够忙，不然怎么有时间看八卦新闻？”
“是你太张扬了好不好？都上热搜了！”乔慕晨抖着肩膀刷起了碗：“带着人家跑到热带岛屿度假，穿着泳衣四处晃荡，故意被记者拍到，玩得好high哟！”
“故意被记者拍到”这几个字让韩冰眉毛一挑，眼眸一沉，手伸到擦手巾上用力地擦了擦。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韩冰的手动了动，搭在乔慕晨肩膀上，喊了一声：“慕晨。”
“干嘛？”
“你如果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样了。”
“不怎样？”乔慕晨泡在热水里的手，有些泛红。
韩冰的手指紧捏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停下手上的动作，重复道：“你如果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交女朋友了。”
乔慕晨猛地抬起头，对方的眼神深不可测，像是涌动着什么怪异的情绪，她弱弱地冒出一句：“不交女朋友？只交炮友？”
韩冰瞳孔一震，把她拉到身前，碗直溜溜地从她手里脱落，掉到满是泡沫的水池里。
“干、干嘛？”乔慕晨心虚地仰头问道。
“你从哪里学来这样的词？嗯？”韩冰低头凝视着她浅粉色的唇，难以置信她会说出这样的字眼。
“从你身上啊！”
“……”韩冰猛地松开她，脸上挂着一丝恼怒，踏着长腿径直往客厅走去，还不忘丢下一句：“我生气了！”
乔慕晨咧嘴一笑，关掉水龙头，丢下洗碗巾，追了上去。她猛地往韩冰背上一跳，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嘎嘎笑道：“哼！谁让你不洁身自好，我就要寒碜你、奚落你、讽刺你、嘲笑你！”
韩冰双手托着她的大腿，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哎呀！背不动了！你怎么这么重了，长胖了？！”
“什么？有吗？真的吗？”乔慕晨迅速挣脱下来，往电子称上跑，脱掉鞋子一称，吼道：“你骗人！明明轻了！”
韩冰靠在沙发上，双手撑在扶手上大笑：“就算胖了也没关系，哥又不嫌弃你。”
“哼！”乔慕晨跑过去扑到他身上，掐着他的脸：“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你不也是我家的嘛！小笨笨！”
“不许叫我的外号！”乔慕晨用力往后一蹬，韩冰因为人太高，没找到受力点，两人直接从沙发靠背往后栽去，双双摔到沙发上。
乔慕晨把韩冰压在下面，两人四目相对。
韩冰：“……”
乔慕晨：“……”
韩冰嘴角一抽：“说了……你太重了。看吧。”
乔慕晨挣扎着爬起来，谁知道脚一滑，整个人重重砸在韩冰身上。
韩冰“啊！”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的肋骨……断了！你这是……谋杀啊！”
乔慕晨双颊一红，也知道刚才那一下太重了，连忙伸手在他的上身来回抚摸：“肋骨断了？哪里？疼吗？”
“小姐，你的肋骨……长在肚子上吗？”
“不是，咦？你的腹肌手感还挺好的耶。快！把衣服拉起来，给我看看。”乔慕晨动手去扯他的羊绒衫，一边嘟囔：“天天泡妞，真不知道你哪有时间去健身的？！”
韩冰：“……”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小姐，麻烦你先起来行吗？等会我、我站起来，把衣服脱了给你看个够。”
“没关系，就这样看。”她把韩冰的衣服一掀，掀到锁骨下方，咽了咽口水，手指在古铜色肌肤上流连：“还真是挺好看的呢，以前怎么没发现，让我数一数，一、二、三、四、五……”
韩冰：“……”
几秒钟后，客厅传来一阵尖叫：“啊！！什么啊这是？！”
“滴滴滴——！”
邾辞礼耳朵一动，猛地转向身后的红木桌，桌上一台电脑正在自动启动，有两个人迅速冲了进来，沉声道：“他们开始了！”
邾辞礼接过高倍望远镜，往远处的废弃城堡望去。
时隔五个月，那盏灯终于又亮了，他缓缓地坐下，把一台监听仪器的开关打开。
“滋滋滋”电流声传来，邾辞礼把声音调大了一些，身后的两个人正在笔记本电脑上调试系统。
城堡内，连翰和连莎透过暗红色面具的两个黑洞，张望起来。第一次来这里，他们更多的是惊奇，还有一丝恐惧。
还没来得及观察，门后走进来三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全都戴着黑色面具。
老板戴面具没什么好说的，下属也戴，那就太不尊重人了。
连翰先发制人：“你们把面具拿下来。”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照做，其中一个人开口了，令连翰更气愤的是，他居然还装了变声器。
“我让你们把面具拿下来！”
那人又重复了一次：“对不起，老板。上面规定第一次见面，我们有权利不拿下面具。”
连翰“啪”一声，手掌拍在本已陈腐不堪的桌上，扬起了一阵灰尘：“我说！拿掉面具！不然就给我滚！”
那人站着，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两位年轻的老板，毫无惧色：“好，那我们先走。”
另外两个人也转身往外走。
“咔嚓！”身后传来铿锵脆亮的金属声，三个人猛地顿住了身体，那是枪上膛的声音。
威胁性十足的话从身后传来：“走啊！走出去就是一具尸体！”
三个人身体抖了一下，转过身，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对着他们。
“你——”
“我怎么了？”连翰挥了挥手上的枪，指着离桌子一米远的位置，示意他们走回来。
三人藏在面具后的脸色一变，对方似乎是个狠厉角色，好汉不吃眼前亏，三个人同时走上前。
“你以为你们算什么东西？没有你们三个组织就不运转了？哼！太高看自己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全部把面具和外袍全给我脱了！”
为首的人先脱下了披风，露出了一套黑色西装，随后缓缓揭下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同时解下脖子上的变声器。
其他两个人纷纷效仿。
连翰一震，居然有个是女人，长得还挺好看。他往满是灰尘的椅子上轻轻一坐，连莎倚靠在椅子边缘。
“这样大家都好。”连翰再次挥了挥枪，颐指气使道：“开始汇报吧。”
为首的男人犹豫了几秒钟，才开口道：“自从老……前老板出事后，我们搜寻包裹进度变缓——”
“等等！说清楚，什么包裹？！”
那人一惊，新来的老板连“包裹”是什么都不知道，上面怎么会派他来。
“怎么了？哑了？”
“包裹是——”心狠手辣的执行人，说包裹两个字时眼睛都不眨，但要他详细解释包裹是什么，倒像是生出了不忍的语气：“是我们从林海城运往据点的女人。”
“怎么运的？据点在哪里？为什么是女人？”
“什么？”男人终于受不了，质疑道：“老板，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管我知不知道，我既然来了这里，就当得住你们的老板。快说！”
“这个很复杂。”
“那你就慢慢解释清楚，我多得是时间。”连翰往后一靠，做出了听报告的姿势。
“……”那人清了清喉咙，开始交代包裹的来龙去脉。
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引诱女孩前往泰国，随后被带到地下市场，那里的人会根据她们的身体状况进行分类，并窃取她们的身体器官，心脏、肝脏、肾脏、眼角膜，甚至是关节韧带。高学历，身体好的女人，会先关在特殊医院“捐献”卵子，次等条件的人会被“租赁”子宫，拥有特殊血液的会一直供养在“血液中心”，不断抽取她们的血液，这个不限男女。
身体有残疾的人，在检查身体后，会选出有用的肾脏，再取人骨，卖给医学教育机构。
“我只负责将她们通过各种运输工具运出去，其它的不是我操作。”
在场的两个女人身体都一抖，无数条人命就在这人口中，轻飘飘地化为了烟尘。
说到后面，执行人嗓音干哑，仿佛替自己的魔鬼行径赶到羞耻。但真正的魔鬼是不会羞耻的，话语停下来后，他整张脸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连翰全身发抖，手指紧扣着椅子扶手，身边的连莎不断地往他身上靠，手指紧捏着他的手臂，生生捏出了几道红痕，可想而知，连莎也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连翰不忍心听下去，猛地指向中间的男人，吼道：“你呢！干什么的？！”
那个人倒没有被恐吓道，仿佛跟前一个恶魔行径相比，他还有些自豪：“我负责商业这块，就是派商业间谍到各大军工和高科技企业收集商业机密，再对重要生产线进行破坏和损毁，但因为上面查得很严，我们好几个月没有行动了，最近风头没那么紧了，我们筹划了新的目标。”
“什么目标？”
“浮云城有一匹黑马微海科技，最近风头很盛，我们打算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我这边已经制定好了计划，直接破坏他们在南云区高新基地的生产线。”这口气，听起来像是警察致力于打击罪案，那么正义凛然，令人嫌恶。
连翰皱了皱眉，又将手指向那个女人：“你呢？干什么的？”
女人哆嗦了一下：“我现在负责……监视池家，池家少爷正在法国，我们准备策划法国的刺杀计划。”
“池家？振兴集团池家？”连翰嗓音一抖，对方点头后，他又问：“哪个少爷？”
“池家就一个少爷。”
“什么？”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连翰身体往前一探，眼珠子快凸到面具外面。
女人继续揭秘：“唯一的少爷池亦扬，其他三个都是挡箭牌。”
连翰：“……”他今天受太多刺激了，坐在凳子上捂着胸口，缓了缓。
“请老板下命令。”为首的人开口道。
连翰狠狠地盯着三个人，敢情是要我来下命令，到时候都算到我一个人头上，这一招可真狠。他转向连莎，问道：“你说呢？”
“问我做什么？你才是老板。”
“……”连翰无语了几秒钟，开口道：“这样吧，我刚接手，还不太熟悉，你们把接收据点的地图给我，我好好研究一下。”
“这我们没有，这些是重要机密，只有上面的人才有。”
连翰笑了笑，“啪”一声把枪放在桌上：“行吧，今天就到这里，我先考虑一下，有计划再通知你们。”
三个人捡起地上的装备，对视了一眼，离开了。
连翰从口袋里抽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抽了起来。
一旁的连莎挥了挥呛人的烟雾：“你已经走到了连氏医药的顶端，应该满足了，为什么要参与这些？听说你是主动向爷爷请缨。”
“男人嘛，哪有那么容易满足，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找个婆家，干嘛做这个？”
“看你说的，我也留着连氏的血，不也应该尽一份力嘛。”连莎倒不是主动，而是连震方问她要不要参加大哥之前的事务。她也不清楚到大哥经营的是什么业务，还以为终于受到爷爷器重了，连忙答应。现在看来，居然也是来背锅的。想到这些，心情又黯淡下去。
两兄妹相处了几个月，倒是生出了一点兄妹间的真情实感。主要是连翰没那么唯利是图，也会时不时地关心这个妹妹。连翰刚到连家，为了让日子好过一些，不断讨好连莎，给她花了很多钱。
池亦扬先前给的八位数，有一半花在连莎身上，剩下的都是打点佣人、司机，基本上也快花光了。
“这玩意儿哪搞来的？”连莎指着桌上黑漆漆的枪，问道。
“玩具店一大把。”连翰拿起来，砰砰砰对着门的方向开了好几枪，射出了几颗塑料子弹。
连莎忍不住扑哧一笑：“你倒是挺会唬人的。”
几百米外的邾辞礼关掉监听仪器，盯着电脑上的数据分析。
即使城堡里安装了反窃听，但也很容易被他们破解了，每次听来的内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或是模模糊糊的信息，并没有详细计划。
邾辞礼越来越怀疑这个据点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而非真正有用的据点。
无论如何，今晚还是有大收获的，他们准备策划法国的刺杀行动，并攻击微海科技新的生产线。
邾辞礼拿出了手机，打开app，在上面发了一个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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